浅桥和烟景被自家主子拦住,心中十分不快,却又不得发泄出口,方才明明还坐在一起吃鱼聊天的两人,这会儿竟是谁都看不惯谁。
两人互相瞪了对方一眼,纷纷气恼的撇开视线。
(二更)
因着路上遇刺,鄢容便加快了速度赶路。
萦州离京都实在有段距离,若是慢悠悠的,时间长了鄢容怕会再生祸端。
那些行刺之人武力值并不特别高,似乎只是为了混淆视线,分开他和浅桥的注意力,而那射向虞清光的箭,才是真正的目的。
他并未见到射箭之人,可那箭术实在高超,整个京都箭术能达到如此境界的,恐怕一只手指就能数得过来。
鄢容虽然不能准确猜出来究竟谁有如此箭术,但那箭羽上独有的弯月印记,自然是和三皇子脱不了干系。
而皇帝急急召他回京,自然也是与三皇子有关。
鄢容生怕这样的刺杀再发生一次,便寸步不离虞清光,驿站到了也不停,精神时刻紧绷着。
四人一路上颠簸几日,终于到了京都。
还未进城门,远远的,虞清光便听到了一句接一句的叫卖声,热闹极了。
四年未来京都,虞清光仍旧记得当初那繁华的模样,鄢容带着她逛的每一处,她似乎都历历在目。
马车驶入城门,喧闹声近在耳边,似乎是街上人太多,马车都走的慢了些。
先前烟景和浅桥吵了一架,别扭闹到了现在,她也不跟着浅桥坐在外头,而是和虞清光一起进了马车。
烟景从未来过京都,外头的叫卖声几乎要将她的魂儿勾了去,她难以按捺好奇,频频朝着窗外望,但见虞清光并不掀开帷幔,自己便也不敢动手。
鄢容见虞清光盯着帷幔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又见烟景被外头的声音勾的眼神乱飘,便对虞清光开口道:“不看看吗?”
虞清光回过神来,看向鄢容,鄢容朝她递了个眼神,“你的婢女似乎很好奇。”
烟景便趁着鄢容的话忙不迭点头,虞清光见势只是笑了笑,朝着鄢容身边挪动身子,将靠窗的位置让给烟景,“你坐过来看吧。”
烟景也不推脱,直接坐过来撩起帷幔,虞清光便也跟着看过去。
如今的京都同跟虞清光记忆里的没什么区别,路边的酒楼商铺仍然是原来的模样。
誉王是皇帝的胞弟,府邸自然离皇宫是最近的,京都又大,马车硬是慢悠悠的走了半个多时辰才到誉王府。
下马前,鄢容将先前的幕篱又拿了出来给虞清光戴上,才扶着虞清光下了马。
府门外早就候着人,一见到鄢容下马,便连忙上前将马车里的东西卸下。
誉王府对虞清光来说并不陌生,府邸内全部都是老样子,就连一些面容,她都能叫出名来。
烟景虽说跟在虞清光身后,但眼神却是不停地到处瞟,每路过一处,便惊喜的瞪大眼睛。
她从未见过如此漂亮的府邸,在萦州,刺史府已经是她见过的最大的宅子,可今日来到誉王府,这才方知什么叫做气派。
那下人头上戴的簪花,在萦州城的首饰铺子都能当二两银子,还有池塘里的水,清澈见底,一看就知道一天一换,就连锦鲤养的都又肥又大。
烟景看得目瞪口呆,心中无比震撼。
只是震惊归震惊,烟景却不至于忘了规矩,时刻紧跟在虞清光身后。
鄢容的院子位置靠西,临近长街,距离也不远,走过三四条长廊便到了。
虞清光脑海仍然还记得这院子的模样,如今再见,与记忆中并无两样。
先前她跟在鄢容身前伺候时,因为身份特殊,又是鄢容的贴身婢女,便不曾与下人同住,而是住在鄢容的院中。
鄢容还特为虞清光收拾了一间偏室,说是偏室,可房间的大小同鄢容的房间并无区别,她虽是鄢容身边的婢女,可观鄢容对她的态度,誉王府的下人都将她视作半个主子。
只是刚进院子,便听后面有人呼喊:“公子!”
虞清光回头,闻锦急急忙忙的正朝着这边跑来。
鄢容停下来问道:“什么事?急急忙忙的。”
闻锦应当是进了王府便一路跑过来,不曾停下半刻,那头发都被吹乱了一些,他停下后,只是喘着气道:“陛下知道你回京,便急忙召你进宫。”
鄢容点了头,只应说知道了。
说罢,他却仍旧转身往院子里走,带着虞清光进了偏室。
这偏室虞清光熟悉的很,自然是她四年前住的地方。
鄢容推开房门,并未进去,虞清光视线看过去后,却是愣了一瞬,里头的每一处,都与四年前一样,分毫都没有改变。
推开门的瞬间,她似乎都能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视线落在桌上,看不到半点灰尘,应当是时常有人打扫。
鄢容看着虞清光微微愣神,开口道:“你还住在这里吧。”
虞清光点了点头,并未开口,抬手摘下了帷帐。
鄢容和虞清光站在偏室门口说话,并未注意到廊庑尽头的柱廊后,正躲着两位女子。
她二人从柱廊后探出头来,一个在上,一个在下,正在小声嘀咕着什么。
上头的女子生了一双含情目,眉目温婉,此时探着头,倒是生出了些不符合气质的俏皮。
她有些好奇:“这便是二弟带回来的姑娘?”
下面的女子年轻略小一些,杏眼柳眉,眸子水灵灵的,看起来十分机灵,闻言抬头看向头顶的女子:“应该是吧,大嫂,你看清楚那女子的脸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