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儿也不?容易,我也不?好总气他……老人家。”眼见着傅大将军听见他的称呼笑得更?加有深意,他懂事地换了一下?。
“这?个不?影响。”傅铮皮笑肉不?笑道:“你带着书?去京城,抄完了我让人给你送回来,也是一样的。”
傅别遥见阿爹铁了心不?松口,只能深深叹气,“阿爹说的是。”
后来在京城,她看到?三哥苦哈哈地抄书?。他一点都不?敢偷懒,因为阿爹派了人等着给他送。
想到?这?里,傅锦时看着手心的糖纸,感受到?嘴里蔓延开的丝丝甜意,慢慢红了眼睛。
三哥分明是看着最吊儿郎当不?靠谱的人,却对她又总是事事周全?。
这?么好的三哥,又让她如何放得下?他的离开呢?
她根本做不?到?。
褚风龄身体底子好,是在第二日早晨醒的。
他醒来的同时,曲陵传来消息,郦幽退兵了。
傅别云与褚风龄都脱不开身去处理,恰好褚暄停在,便?由他去处理接下来的事务。
傅锦时休整了一日,身体舒适了不少,给褚风龄再次看过没问题后,让人去煎了药便?主动出了房间。
褚风龄才醒,两个?人定然是有许多话要说的,她在多少是不方便?的。
不过她回去后也没闲着,从药箱里拿出先前江舟给她的方子和记录了她与鹰卫用药后身体反应的册子来看。
两个?人已?经?根据用药反应改了许多次方子。
但总是只?能缓解,不能根治。
她坐在罗汉床上,拿着纸笔在一旁修修改改,一直到晌午,她被窗外的声音惊动。
她推开窗,看见了外头有几只?喜鹊在飞,而?一旁树上的雪抖落了许多,想?来刚才的声音便?是喜鹊落在树上踩下雪发出的。
她看着看着,忽然轻笑一声,也没管桌案上的纸笔,下了罗汉床去了外头。
褚暄停从外头回来,一眼便?看见傅锦时站在廊下。
“怎的在外面吹风?”褚暄停解下自己的鹤氅替傅锦时披上。
傅锦时拢住鹤氅,下巴微扬,“你看。”
褚暄停随着他的视线看去,看见了几只?在雪地里起落的喜鹊。
一只?追着一只?,落地轻盈,只?在雪地里留下一串脚印。
傅锦时说:“永州已?经?许久没有过喜鹊了。”
只?是几只?普通的喜鹊,其?实本没有什么好看的,可是自从天楚与大瞿开战以来,傅锦时就再没见过喜鹊停留了,即便?在京城时她也很少见,也或许是她没留意,但今日在嘉州看见了,便?忍不住站在这里细看一番。
褚暄停从后面虚虚的拥住傅锦时,“它们也是给你来送好消息的。”
傅锦时指尖一顿,心中有了猜测,便?听褚暄停又道:“戎国与天楚也退兵了。”
此番郦幽本就是倾兵一战,然而?不仅大败还失去了赫连家,一下子便?没了再战之力?,如今最好的选择便?是主动退兵。
天楚则是先是经?历内斗失去郑家,又在废城惨败,紧接着于境内因着西延柏的反水而?大败,连带着海塑生也身受重伤,一下子元气大伤,再加上西延行?不想?战再,燎帝如今便?是不想?退也得退,于是紧随其?后退了兵。
最后只?剩下了戎国。
戎国本就是因着另外两国各有打算,于是趁机而?入想?要分一杯羹,然而?天楚与郦幽一退,便?也知道仅凭自己吞不下大瞿,只?能退兵。
至此,大瞿边境危急已?解。
“赔偿呢?”傅锦时问。
天楚、郦幽与戎国此次主动挑起战争,天楚更是背信弃义,他们想?退,可以,但大瞿不能轻易松口。
战事一起,便?是大动干戈,此番大瞿若是轻轻揭过,便?是让人觉得大瞿软弱可欺,将来三国若是谁再一时升起野心,轻易便?会发动战争,大瞿岂非谁都能随意欺辱?所以此次必定是要他们付出代?价的,往后无论是谁想?要再战,都得好好掂量掂量。
“三国不日便?会派使臣入京,届时自有内阁与礼部的人以及鸿胪寺去商谈。”褚暄停说:“我已?经?给扶清去了消息,从晋州与其?他几处皆调兵入了边境,三国此番什么好处也讨不到。”
他们先前艰难,乃是因着时间紧迫,再加上京城不稳,各处若是大规模调兵多少受些限制,所以才会情况危急。
但是如今京城大权尽在扶清之手,三国再有异动,他们完全不惧。
傅锦时听闻此话,便?知道褚暄停与褚扶清已?经?商量好了,也就无需她再操心,她转而?说起了另外一件事。
她拉着褚暄停的手说:“阿姐说,如今京城还有人在反对扶清登上皇位。”
既然三国要派使臣入京,那么大瞿京城的那个?位置就该有人坐上去了,但到如今那里还是空悬的。
“嗯。”褚暄停任由傅锦时捏着玩。
“你打算如何?做?”傅锦时微微侧头。
国不可一日无君,按照律法?,肃帝驾崩的第二日新帝就该登基的,但是如今已?然拖了好几日了。
傅锦时也听到了风声,不少人想?要褚暄停登基。
而?如今他的位置多少是有些尴尬的,肃帝没有废太子,却也没有给扶清留下圣旨。
“扶清登基已?经?是大势所趋。谁反对也无用。”褚暄停垂眼对上傅锦时的目光说:“看得清局势的从我离京之时就该知晓了,看不清局势的便?是有父皇的圣旨也是继续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