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书语和项媛媛相视一笑。
沈书语道:“谢了啊。”
挂断电话,沈书语对项媛媛道:“你准备要创业了啊?”
项媛媛一怔,其实有点儿捉摸不透沈书语这语气里的意思是好是坏。她的性格有点儿像沈母,端庄大方没什么脾气。
她说:“试试吧,我现在还要养孩子。”
“那人不给你生活费吗?”
“给的。”项媛媛说,“但是……”
她看了眼远处正在玩游戏的铭梵。
“我告诉你。”项媛媛扭过头来,对沈书语说,“女人一旦做了母亲,就开始变得身不由己,我从前也是没有这种想法的,总感觉自己嫁的还可以,不至于落魄,心思单纯得像小姑娘,还想着跟他……白头到老。”
“那会儿我嫁给他,以为是嫁给了爱情。恰好是他家庭富裕而已,更重要是我当初真的爱他,不然我也不会千里迢迢嫁到国外去。”
“我们那个家庭,你或许有所了解。”项媛媛叹了一声,“重男轻女,我二十二岁,父母就催着我一定要我嫁人,我才刚刚大学毕业,那么年轻那么单纯,怎么能懂得婚姻里那些繁琐……”
她声色轻柔地诉说往事,实则内心早已千疮百孔。沈书语一言不发地看着她,知道她只是需要一个倾听者。
沈书语能做好这个角色。
项媛媛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好像这段婚姻,从头至尾全都是假象。他对我那么好,好到我完全相信他,没想到他在外面——对别人也是一样好的。”她叹了口气,说,“我感觉我天都塌了,好像自己没脸没皮过了那么些年,是时候该醒悟了。”
沈书语听得心里难受,但实际上,她并不能完全感同身受。因为没有经历过,又何谈能够理解。
项媛媛转过眸来看她,状态算不得好。但她人长的漂亮,年龄尚未到三十岁,实则未来生活十分有盼望。
“谢谢你听我讲这些。”她顿一下,说,“但是你不要往心里去,也不是每一个人都像我一样,也许别人的爱情是好的呢……”
沈书语静默地点了点头。
项媛媛笑着问她:“你有没有男朋友?”
沈书语登时想起秦业诚的脸。这人自去出差后就没联系过她,想来亦是十分忙碌。
“有吧。”沈书语没有隐瞒,但语气支吾,看起来像是不愿意讨论这个话题。
“姑姑知道吗?”项媛媛看着她的脸,观察她神色。
“不知道,也没打算说。”沈书语停顿两秒,唇瓣翕动,“是不打算认真的那种,所以没必要。”
“哦。”项媛媛坐在沙发上,点点头,“女孩子其实——多交几个男朋友挺好的,不容易受骗,你那么年轻漂亮,家庭背景那么好,要小心那些图谋不轨的人。”
沈书语认同她的话,意有所指道:“对,我也这样认为。”
……
京市的天气骤然变凉。
一夜醒来,城市被晕成湿润的灰,雨水敲打着新绿的树叶,道路中间聚集成滩的水汪,密密麻麻泛开涟漪。
沈书语不得不加了间薄薄外套,又从鞋柜里拿出一把伞,穿戴整齐漂亮地下楼,开车前往培训部。
从居住的地方到京郊开车要一个小时,还是在不堵车的情况下,沈书语早早出发,避开上班高峰期,到培训部时门都没开。
过了十几分钟,门口聚集了几个人,人看起来年轻,穿着亦随意,对比之下,沈书语倒是正式又隆重。
却没料到一个小时后,这身打扮在培训课里被讲师夸奖。
培训课程中,不仅涵盖了专业知识,还有众诚职员规定。
没有人比沈书语更为清楚那些规定到底是用来服务客户,还是为了服务老总。
沈书语被沈博海送到众诚,再被秦业诚送到培训课上来。如果真如他们所言,送她学习是为了沈氏集团,那无论如何她都应该站在上位者的位置,可如今,她混迹在职员之中,除了长相样貌出众,其余泯然众人,甚至姿态更为谦卑认真。
她在时间流逝中隐隐约约感知到——事出有因。
开始思索沈博海送她来众诚的真正原因。
也许答案显而易见,只是令她难以置信罢了。
不悟
◎听话◎
半个月后,众诚成功打败其余竞争者——包括谢宗臣的公司,取得项目投资,没过几天,大街小巷贴满广告牌,电梯里播放着众诚投资的项目视频。
沈书语开车间无意一瞥,瞥见广告牌,其实心情不错。想来最近秦业诚一直没联系她,也是因为工作忙碌。
项媛媛婚礼日记继续推进,约她周末出来一起吃饭,连带着她的项目合伙人和谢宗臣。
沈书语问她是不是决心去做了。
项媛媛说了声是,又忍不住和她多絮叨几句:“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我虽没有准备,但机会送到了我面前,我想做。”
但沈书语约谢宗臣时还有点儿不好意思,只能装做不知道,问他有没有时间来吃饭,她请。
谢宗臣问她怎么了?难道是心虚?
沈书语一边整理课上理论知识,一边笑着回应他:“我心虚什么?”竟也学会了职场人那一套,装模作样道,“我都大半个月没去众诚了,天天开车苦兮兮地去京郊上课呢,公司里发生了什么我都不知道,你们那些行业竞争,可千万不要扯的我身上。”
谢宗臣笑道:“我这还没说什么,你就亮底牌了。”
沈书语说:“那你就看在我这么坦诚的份上,帮帮我姐姐,她很珍惜这次机会,其实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