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苏梨又请护士回来,掀开衣服,伤口在肚子处,幸好只是划了一道,贴好的绷带纱布已有些血洇出来了,护士揭开,发现并不需要重新缝针,再一次消毒包扎好就可以了。
陆闻屿听见一旁的苏梨以为足够小声的吸气声,正要伸手握住她的手安慰一下,接着便听见苏梨咬牙痛骂:“王八蛋,居然刚好划在这颗痣上!”
下一秒,不意外的听见护士噗嗤笑了一声,笑的很快,一秒就正经了脸,仿佛刚刚是陆闻屿的幻听。
他心内叹声气,不知眼前状况算好算坏,还以为苏梨乍然见了伤口会哭之类的事情。
护士收拾好东西交代一定不要激烈动作才走了。
陆闻屿:“那咱们回去吧,你开车了吗?”
“没有。”苏梨说。
陆闻屿一怔,才听见苏梨说:“来的时候手太抖了,就打出租过来的。”
“可恶,没有让他打表给发|票。”苏梨貌似懊悔的声音响彻在两人之间,她碎碎念个不停,仿佛真的非常懊恼自己多花的钱,她不停的说,转瞬间,陆闻屿抬手握住她的手。
在那一瞬间,她的碎碎念才慢慢停下来。
苏梨没有哭,她只是后知后觉的有些呆滞,长吸一口气,说:“回家吧。”
“我本来没想让你担心,这个伤口是不下心玻璃碴溅上来的,我那会没躲开。”因为拿酒瓶狠楔下来的瞬间就躲不开了。
也许是转瞬之间的暴怒,很多事情他其实都耿耿于怀,一直记得苏梨匆匆离职搬家,单独一个人拖着行李箱还很怕麻烦他。
也有嫉妒,苏梨跟梁远丞在一起的时候,陆闻屿没怎么见过,但也能完全想象出来。
各种复杂的情绪交杂在一块,陆闻屿确实看不得梁远丞。
当然,他在对方眼中也看到同样的意思。
苏梨默了片刻,伸出手将他有些乱的额发梳理到脑后去,说:“我知道了,现在咱们回去吧。”
但还不等走,苏梨闻到了陆闻屿身上的信息素香味。
那洋甘菊的香味已经存在很久了,只是此刻她才抽出注意力在这个香味身上。
陆闻屿的状态还不错,看着没什么特别的,苏梨一直记得他第一次易感期的样子,因此看起来比陆闻屿要紧张许多,抓住他的手,问:“你需要什么东西吗?抑制剂?还是需要假性信息素?”
陆闻屿面色镇定,握住她的手:“什么都不需要,回家吧。”
已经很晚了,不好打车,苏梨和他站在医院门口,她很紧张的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变化,一直加钱,终于加到有人愿意来接。
万幸。
苏梨握住他的手,想要替他暖一暖泛着冷汗的手掌心:“已经打到车了再等等一下就到。”
“嗯。”
“还可以忍受一下吗?”
“还行。”陆闻屿认真的看着她,忽然笑了下,他的脸在路灯的照耀下显得有些温暖,长睫毛在下眼睑投出一点阴影,完好的那只胳膊从苏梨怀中抽出,搭在苏梨的肩上将她往怀里拥,企图挡一些冷风:“真的还行,大概是吃药的原因,我的身体好像对信息素产生一点抗体?可以这么说吗?我好像还行。”
不断地吃药,用药物强行剥离他对信息素的依赖,直到可以进行腺体切除手术为止,治疗的时间跨度也许会拉很长,但总有结束治疗的那天。
苏梨挤进他的怀里,闻着他身上的洋甘菊香味和药味交杂的味道,同样将胳膊穿过他的后背,手轻轻抓住陆闻屿的衣服。
打来的网约车来的很快,一开门苏梨扶着陆闻屿上车,关上门,苏梨报了手机号码,见网约车司机对这信息素似乎没什么反应,确定为beta,因车内灯光不明加上衣服穿的多,看不清腺体存在,苏梨一时只能依靠这个来确定对方的性别。
返程的半小时内,苏梨都有些紧张,即使陆闻屿那样说,苏梨也无法确认对方的身体状况究竟怎么样,只是闻到那信息素味道浓烈些或平稳些,用这些来猜测陆闻屿目前的状态。
停车到家,苏梨付了钱,握住他的指尖赶快下车回家。
脱了厚重外套,里面是睡衣,出门前她原本是打算上床睡觉的,这样的装扮像是回到结婚后每一个夜晚,熟悉而温馨的。
苏梨抱着他先亲了一下,确认一般,用自己的眼寻找他的眼睛。
陆闻屿笑,被她小羊一样的脸和暖暖的嘴唇抚慰了心脏,往后躲了下:“我先去洗澡。”
“现在吗?”
“嗯,刚从外面回来好难受。”他将身上的苏梨放下去,脱了身上外套,转身要去洗澡。
苏梨有些愕然的看着他潇洒离去的背影,一时想好像平日吃的那些药效果真的不错。
除了身上的香味,也没什么不一样了。
就算这么想,她翻了身去翻床头柜,里面的计生用品所剩不多,她去储物柜里去找,这种东西苏梨喜欢网购,凑满减的话可以买上很多盒放在家里备用,这种事情她首先还是要为自己考虑清楚,不然发生那种情到浓时却无计生用品停在原地,难受的是两个人。
找出整盒新的备用,刚塞回床头柜里,陆闻屿洗完澡回来,头发还没吹干,苏梨顺手接了吹风机,替他吹干头发。
她的手指穿过发丝间,热风隔着一点距离吹过来,几乎用将陆闻屿抱在怀里的动作替他吹着头发。她专心致志的替陆闻屿吹着头发,低头问:“你的伤口没碰水吧。”
“没有。”陆闻屿回答的心不在焉,心脏像是在平底锅里用小火煎的煎蛋一样,抬起手从她睡裤裤管底下钻进去,虎口握住她的脚踝,测量一般,嘴上说:“好像健身又瘦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