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浴只是微笑。
寒晳道:“我以为濯英姊不会来呢,昨日我母亲还想我到姚宅去,我怕濯英姊不喜,就没有理会,早知濯英姊肯来,我一定到大门亲迎。”又说,“濯英姊既然来了,怎么却叫我代送礼物呢?”
钟浴笑道:“因为我与她目的不同,我来只是为她贺生日……”
忽然听见落水声。
两人不约而同看过去。
水里的暂且看不清楚,岸边的却是一个小孩子,呆站着,一动也不动,也许是被吓到。
“不好!”寒晳急呼一声,快步下桥去,“这水深得很!”
寒晳还未赶至桥下,“扑通”又是一声,她愕然回头。
桥上已经没有了钟浴的身影。
寒晳只愣了一下,赶忙又往岸边跑去。
她不识水性,能做的不过是守在岸边等待接应钟浴。
她紧盯着水面,五内如焚。
不见人影,只有水花一直翻涌。
怎么还不出来呢?她不禁想,难道濯英姊也不会凫水?
那这可要怎么办呢?
她仰起脖颈四下里望,以期寻到行人前来施救。
可是却望不到人。
这里并不偏远,怎么会没有人来呢?
只有身边这仍在发愣的小孩子可以指望。
寒晳晃了他一下,大声道:“快去找人来!”
那小孩子颤抖了一下,回过神来,抬起头看寒晳,还是愣愣的。
寒晳恼了,又狠狠地推了他一下。
他终于跑开了。
寒晳焦急地看回水面。
仍然是只有翻涌的水花。
钟浴当然是会凫水。
她在水下已经看清楚,那也是个小孩子,不停地在挣扎,水太深,他一直往下坠。
他实在怕得厉害,哪怕钟浴已经抓住了他,他也还在不停地动。
这是个特意凿出来的深潭,直上直下,没有缓坡,很像一口缸。
钟浴提着那孩子向上去。
那孩子还很有精神,仍然不停地扭动挣扎,钟浴几乎摁不住他。
两个人在水里不住地浮沉。
终于,那小孩子手脚不再动,他安生了,钟浴也就顺利带着他浮到了水面上。
寒晳看见他们,惊喜地大叫:“濯英姊!”
因为没有落脚的地方,钟浴浮着,托举起那孩子,寒晳也连忙伸出双臂。
两人将要完成交接,一个抱住两肋,一个托着双腿,就在这时候,她们手里的这个孩子,这个已经安生的孩子,突然动了起来。
他还是挣扎,双手双脚奋力。
寒晳在水边摇晃,钟浴在水中起伏。
“快拉他上去!”
钟浴大喊。
话音未落,那小孩子,一脚踢在钟浴的头上。
先是震耳的嗡鸣,接着一切都淡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