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似曾相识的,莫名的心慌感席卷了她。
仿佛有什么东西,她将要永远的失去了。
不。不。不。
惜棠呻吟出声。她不能再等下去了。
在侍女惊讶的眼神中,惜棠快步推门出去了。
谢澄得知言恪不在府里,很是有些惊讶。
卫和问他要不要唤人回来,谢澄说不必。
又不是什么大事,还没个准,何必为此把人叫回来呢。
皇帝很少有愿意体恤人的时候。但言恪毕竟不是旁人。
坐在茶厅里,皇帝饮起了茶来。
既然出了宫,皇帝也懒得再回了。
从小看到大的地方,也没有什么好待的。
左右知道他心情长久郁郁,也不敢出声,只是缄默地陪着他。
这样的体察上意,大多数时候让谢澄满意。但极少数的时候,却会让他感到孤独。
比如此刻,就是那极少数的时候。
通常来说,掌控权欲的满足感,能够填满那一份的空白。但当惜棠离去后,皇帝心里头的空白,是越来越大了。他不知道有什么,才能勉强地填充它。
沸腾的水汽炙烤着他的眼睛,皇帝感觉眼睛有些湿了。
他把目光,移向了淡橙色的长窗之外。
上次来到云观侯府时,还是夏意未尽的秋,而如今,金黄黄的叶子,都落了满地了。谢澄目光所及之处,都是一片浓的化不开的枯黄色。
谢澄记得,他初见惜棠的那一天,也是这样残败的秋。
但当时还是十月,毕竟还有几点灵美。而如今,却是半分称道之处都无了。
他还记得那一天,刚刚下完了雨,在绿色琉璃窗的缝隙中,他瞧见了她粉白的脸,朱红的唇,盈盈的一双秋水眼。她落入了他黑夜一般的眼中,又急慌慌地移开‐‐但那根本没有用。他早就已经看清楚她了。她逃不开他的。
思及此处,谢澄的心忽然有些痛了。说来也怪,明明最初面对她时,他总是处于上风,但不知怎的,却是一步步落在她手中了。
落入她手中,便也罢了,他早就认了,但她怎么就能如此抛下了他!还说爱他呢!走的时候,怎么就这样毫不留恋!
心忽然火烧起来,环顾缄默如死的四周一圈,谢澄忽然不能再待下去了。他霍然起了身,想要回宫,外头忽然传来纷杂的喧哗之声,谢澄立时大怒,谁胆敢在御前吵闹!他恼怒地抬起了眼,惜棠气喘吁吁的脸庞,恰好落入他的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