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指尖轻触下男人边缘棱角分明的薄唇,注视着问:“是不是刚才就想亲我的……”
肖钰偏头前白了他一眼:“许汐白……”
“在呢啊~”
许汐白故意薅住肖钰的头发,笑了笑:“钰哥哥的情人、心肝宝贝不是在这呢嘛!钰哥哥下次想亲亲,要直接说。”
肖钰紧锁眉头,被许汐白拽着头发拉近些。
余光里看到那人眼眸低垂,逐渐靠近……
淡淡的奶香味,以及唇齿间残留的糖粒,交错互换。
许久,肖钰低沉道:“……不要停,汐白。”
这次男人更主动,更热烈。
像是久违甘霖的枯木,孤零枝干下散落腐叶,被一场温暖春雨焕发出新生。
病狐狸
许汐白眼周泛起薄薄滟色,五指收紧攒得发白。
他被夜里突发的低烧带入梦魇,那是原身埋藏在心底难以吐露的糗态。
许家姊妹多,从出生起就生活在女人堆里许汐白也感察不上男女有别。
孩童时期家里贫穷,他的衣服都是姐姐们穿剩下的,缝缝补补后传给他。
母亲生下大姐许念慈和二姐许茹,在生他时忽然难产离世,记忆里那位被称为母亲的女人容貌年轻,毕竟是从父亲书房里的照片上看到的,多年都不会改变。
后来,许禄又娶了位大家闺秀刘氏,生下小妹许诺,可那孩子跟哥哥姐姐们相比相貌平平,性格软弱内向。
他至今都能记得家仆间的讲是说非,比报社评论还要丰富:小公子和那洋人长得真像啊,蓝眼睛白皮肤,头发也和咱的不一样,枯黄卷曲,简直不像人……。
许汐白不知该庆幸,还是难过。
大姐二姐的容貌里大多继承了父亲的特征,更贴近沪城人的审美,而他随了那位亡母。
当下战乱四起,娶这么一位洋人护士容易被判定为思想有问题,何况许禄那时还只是个普普通通的私家作坊老板。
每当炮火声骤响,人们神色凝重面露恐惧之际,都要忍不住向他投来怪异的眼神。
他格格不入,像是不应存在,不该往生。
“汐白哥,吃饭了。”小妹双手背着极为害羞地叫了他声,站在庭院里的小姑娘身上的白裙如刚洗过,两侧辫发扎着樱红色的发带。
他一直都能感受到大姐二姐抱有的敌意与厌恶,若不是为了诞下许家的“男人”,母亲也不用冒险将他生下。
“不吃,你自己去吧。”
许汐白不善交谈,与那些执着于议论他的人也没什么好聊的。
他果断拒绝许诺缓缓伸出的小手,绷着脸推了女孩一把。
“你别总跟着我,每次大姐二姐吃完了我才会去,我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汐白哥今天是除夕呀,父亲说团圆饭必须全家人一起吃,快跟我一块儿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