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频繁参与到姜芷的日常生活中,所以跟贺梁的再次相遇避无可避。
双方爆发了第一次争吵,而他们矛盾的源头却站在了对面一方。
姜芷说贺梁是自己的发小,让他别管。
叶歌怎么可能不管呢,他知道姜芷在保护他,而且自己的灵魂伴侣受到了威胁,他不仅要管还要管到底。
“你管到底的方法就是跟他约架?”我实在没忍住吐槽的冲动,虽然打断别人说话很不礼貌,但听他这番英雄主义发言实在让人难受。
“当然,这是赌上尊严——”
“结果呢?”我叹了口气。
“……”他非常小声地哼了一声,“两败俱伤,我父亲插手,把我送走了。”
按照叶歌的说法,虽然是主动挑衅,但跟混混打架也不至于让他爸直接把他“弄死”呀,还捂住所有人的嘴。而且如果他爸势力这么大,即便闹到学校也可以不用背上处分。
为什么会演变到今天这种情况?
“那为什么所有人都说你死了?”我还是不明白。
“哼。”这回他是真心实意地发出了一声冷笑,“因为我对那个男人来说是个污点,他把我接回家也不是有了父爱,而是把我这颗定时炸弹放在眼皮子底下更方便监控。”
“你咋了?”
“我有精神病。”叶歌突然扔出一颗重磅炸弹。
这次轮到我陷入沉默。
告一段落
叶歌说自己有精神病的那一刻,我其实以为他在开玩笑。但紧接着一股异常感爬上心头,大脑一阵电光火石,我似乎想到了什么。
“你地址上的这个地方该不会……”
“聪明啊,不愧是姜芷的妹妹。”叶歌轻笑两声,“那里就是负责安置兴港精神有问题的人的地方,父亲建的。我之后在那里住过一段时间,父亲说要让叶歌这个名字彻底消失在兴港,等我治好了会重新给我安排身份。”
“但是你的档案上为什么写着这里?”
“我让人帮我改的,如果有一天姜芷想找我,我想给她留下线索。”
不知是该夸他有先见之明还是该骂他恋爱脑,但以结果来讲现在还是应该夸他两句。
“厉害,多亏你聪明我们才能找到你。”我长舒一口气,靠在椅背上,但脑海又浮现出一个想法,便再次坐直了身体,“所以你当时跟贺梁打架犯病了……你把他打死了?”
“没有,重伤,没死。”叶歌提到贺梁的时候依旧十分不耐烦,“前两天还听说他在父亲手下干得挺好。”
我这下彻底松了口气,无人伤亡就是幸事。
“所以现在你能告诉姜芷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我把姜芷这几天的遭遇原原本本、添油加醋地描述了一番,特意强调他那位恋兄癖严重的弟弟,吐槽明明知道他哥没事,还非得编出这么一套谎话。
“弟弟?”叶歌陷入沉思,“哦……他的话应该不知道我没事。他的妈妈还没有完全被父亲接纳,跟我也只有电话联系过。”
行吧,他们家的家庭关系比我家还要错综复杂。
“你赶紧告诉你弟弟一声你没死,然后让他写一篇澄清帖子。”我并不想对别人的家事多做评价,而且这一家奇葩我也不想再跟他们多加牵扯,“我会告诉我姐你没事,贺梁也没事,让她把这么多年的愧疚转变为对你俩的厌恶,从此只要听到你的名字就会觉得恶心。”
“……抱歉,我并不想让事情演变到现在的地步。”叶歌倒还算诚恳,“弟弟那边我会去说,而姜芷……”
得,他又不说话了。
“我们可能也没有机会再见了,希望你能转告她我很感激她的出现,也对之后的事情感到十分抱歉。”
我也哼了一声,没同意也没拒绝。
“你现在还在公寓那边吗?”叶歌并未做多纠结,他似乎来到了室外,有风声出现,“你是怎么得到档案的?”
“就偷偷潜进去……要不是问遍知情人没人能提供线索,我们也不能兵行险着。”我挠了挠脸颊,瞄了眼车窗外的公寓,“现在正在公寓楼下,等下就要走了。”
“澄清的事交给我,你赶快离开那里。”叶歌的声音突然紧张起来,“路上不管遇到什么都不要停车,马上离开兴港。”
“怎么回事?”他这番话把我搞得万分紧张,一边招呼张叔回家,一边系好安全带,“该不会你爸爸还要来整我们吧!”
叶歌以沉默回应我的质问。
“这是我们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谈话,再见了,姜芷的妹——”
“靠,你该不是想不开吧。”我从叶歌的语气里听出永别的滋味,心里一揪,“你的病又不是治不好,你才多大啊,以后的事谁说得准。等把你爸熬死了,家里的东西不都是你的了嘛!到时候来找我姐道歉,谁能保证你们不能再续前缘!”
“等等!你冷静点,我没想——”
“就你爸这行事作风,连自己的儿女都不管不顾,在外面不知道树敌多少呢。明天跟意外不知道哪个先来,懂不懂啊,你踏踏实实治病,坐等某天正义之士为民除害,你坐收渔翁之利!”
“停!我真没——”
“还说喜欢我姐呢,最后的告别都没有,你就想假死变真死。现在你死了也成不了白月光,我肯定要在她面前说一大堆你的坏话。要是你好好的,我或许会给你美言几句,让你在我姐心里维持——”
我还有好多词没说完,但后座不知道是谁捂住了我的嘴。
“呼——”电话那头传来剧烈的喘息声,叶歌用哭笑不得的语气说,“姜芷的妹妹,谢谢你的安慰,但我确实是想好好活着的。我的意思是这个号码之后会被父亲收走,而我应该也不会再回到兴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