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荷自然将这些都看在眼里,心中暗暗高兴。
嗔怒
夏荷在自家祖母劝说了一番,又见识到谢家的阔绰气派后,心里早就有些意动。方才见了两位郎君的俊模样,更是心中小鹿乱撞。
谢家大郎已有夫人,二人又颇为恩爱的样子,她不好去接触,但这谢家二郎还未有妻子,如今后院也堪堪只有位小妾而已。
虽然这小妾生得比她貌美,让她初见有些自愧不如,可眼下却觉得似乎事情并无她想的那般难办。夏荷本以为这小妾如此貌美,肯定会很受谢家二郎的宠爱,谁知现下一见并不是如此。
不论其他,就此刻这一顿午膳而言,夏荷就并未看出谢之骁对他这位妾室有多喜爱的样子。
所以她见状不免生了几分信心来。
虽容貌上她远不不如谢之骁的这位小妾,但她自认贤良淑德,温柔体贴,厨艺女工更是不在话下。
且看眼前这貌美妾室只顾自己用膳,丝毫不顾及身旁郎君的模样,夏荷便认定其是娇滴滴的女郎,根本不会伺候男君。想必日常更是娇纵惯了,所以才遭谢家二郎嫌弃。
于是她盯了一会儿谢之骁,观察异常细微,见谢之骁夹了两次鸭肉后,便主动起身将自己身旁的另一盘三鲜鸭子往谢之骁的面前贤惠地推了推。
“见二哥哥颇喜欢这道三鲜鸭子,荷儿这份也给二哥哥吧。”少女嗓音柔柔,清秀的脸上带着浅浅笑意。
一旁的尤今今微愣,纵然她是傻子,此刻也知道了这周家孙女是个什么心思了。
原来是看上谢之骁了啊,怪不得在冀州这么冷的日子里,她不穿臃肿的冬衣而是挑了件勾勒身姿的春裳。
谢之骁此刻才抬眼看向面前的陌生少女,眼皮微掀,漆黑的眸子不悦,“谁要你的菜。”
听着少年冷淡的声线,夏荷闻言一噎,顿时面色有些羞窘难堪。
周婆子见状立刻打着圆场,“哎呀,荷儿这孩子就是心善贴心的很,心里想着二郎君喜欢吃就想着让二郎多吃些。”
萧夫人但笑不语,噙着笑意喝了口桂花酿。
谢成眉头微皱,看向谢之骁,“你荷儿妹妹客气关心你,你就这态度?”
谢之骁闻言嗤笑一声,薄薄的眼皮懒散地抬着,目光讥诮,“什么无关紧要的人来关心,我就要搭理?我是路边的阿猫阿狗吗。”
夏荷听到这句“无关紧要”顿时白了脸,似是没想到谢之骁会这般直接了当。
谢父瞪了谢之骁一眼,“吃你的饭去。”
谢之骁冷哼了一声,转头看向了身边的尤今今,眼皮懒散抬着,“吃好了吗?”
还在看戏的尤今今顿时一愣,不知竟还有自己的戏码,一时呆愣愣地点了点头。
见点头,谢之骁腾地站起了身,神色不屑,“吃好了就走,省得要看一些碍眼的人。”
说罢便拽着尤今今的腕子往屋外走。
二人这一走,屋内气氛瞬时尴尬起来。
“我家二郎就是这臭脾气,谁也治不住,让表姑见笑了。”萧夫人浅浅笑道,似是带着歉意。
周婆子方才也被谢之骁那冷淡不羁的样子给惊到了,此时听萧夫人这样说,忙摆手,“不碍事不碍事,都是孩子心性!”
而一旁的夏荷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咬唇难受地揪紧了衣袖。
谢之骁大跨步往外走,被拽着胳膊的尤今今只能一路小跑跟上。
“郎君,你、你慢一点。”尤今今被拽得手腕疼,急忙开口。
而前方的人闻言脚步一顿。
女郎没觉察,一个急刹,迎面便撞上了他硬邦邦的后背。
“唔——”尤今今呜咽了一声,鼻尖被撞得生疼。
谢之骁立刻转身,松开了女郎的手腕,眉头一拧,“这可是你自己撞上来的,”
“好疼……”女郎捂着鼻子娇声埋怨,乌润杏眼都盈起了点点水光。
要不是他突然停下,她才不会撞上。尤今今腹诽,心里十分埋怨。
看着女郎鼻尖的一点泛红,谢之骁“啧”了声,“真是娇气。”
尤今今见他撞了人还这般毫无愧疚之意,心中更是生气,扬声道:“我是女郎当然可以娇气了。”
“谁说女郎就可以娇气,我在冀州就从没见过你这般娇气的女郎。”谢之骁忍不住回怼,漆黑的眸子微晃。
反正他这十九t年来确实从未见过如此娇滴滴又矫情的女郎。冬天来一阵风似乎都能将人给吹倒,而说两句重话就要红着眼眶掉金豆子,简直就是十足十的麻烦精。
谢之骁以为说完这句话麻烦精又要闹,谁知道小女郎听到后只是眨了眨眼睛,而后抬眸看着他,嗓音轻轻,“郎君还见过什么样的女郎?荷儿姑娘那样的吗?”
殷勤
说句实在话,尤今今对于夏荷试图搭上谢之骁的行径说全然不在意肯定是假的。
就如同之前所想,她如今身在冀州,毫无倚仗,命运前途全都身系谢家。谢之骁瞧不起她的身份,她便要让谢之骁爱她爱的死心塌地。
可现在她的计策还都未实现呢,半路就突然横插了一个夏荷,若是夏荷真的成了谢之骁的妻子亦或是和她一样是个妾室,对于尤今今而言百害而无一利。
所以此时尤今今也是半是故意半是试探的去探谢之骁对夏荷的态度。
而谢之骁听尤今今问什么“荷儿姑娘”,眉头霎时一拧:“什么荷儿姑娘?”
问完才想起好像是那个老婆子的孙女,饭桌上自以为是献殷勤的那个,漆黑眉头拧得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