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老妇人见围观的人多了起来后,更是放声哭喊起来。
一边哭一边嘴里说着什么不认亲戚的鬼话。
“这老婆子不会真是谢刺史的亲戚吧!”
“看这样子像是来寻亲的,谢刺史怕是不想认这门穷亲戚了!”
百姓议论纷纷,小厮眼看着围着的人逐渐多了起来,连忙将消息通传到后院。
正在前屋喝茶的萧夫人和谢刺史二人听到这事,面色也同样疑惑。
谢家自谢成父亲这一辈,唯有两个男丁,并无其他姊妹。按照血缘,谢成也只有一个亲大伯而已,何来谢成的亲姑姑一说。
谢成也觉古怪刚想叫护卫将人赶走却被萧夫人拦下。
“门口那么多百姓看着,你就这么把人赶走,名声还要不要了?”萧夫人提醒道。
谢成闻言顿时止住,看向萧夫人神色为难,“那夫人的意思是?”
萧夫人朝小厮道,“你客气些将那t两人给请到厅堂去,我和主君亲自来问。”
小厮闻言颔首,立刻去屋外请人。
门口围观的百姓见那老妇人和女郎被请进了府,这才一波一波的散了去。
这老妇人一路跟着小厮,将这府里的气派看了个遍后,心思百转千回。
直至到了厅堂,又开始哭哭啼啼扮起了可怜来了。身后的年轻女郎见老妇人哭,自己也跟着抹起眼泪来。
萧夫人和谢成刚进厅堂便见的这番景象,一个老妇人领着个年轻少女,二人皆是衣裙破旧,此刻见了人更是大哭不止。
而那老妇人看到谢成后,立刻就冲了上来,急着大喊:
“阿成啊,我是姑姑啊,小时候还抱过你的啊。”
谢成闻言皱眉道:“我父亲并无姐妹,想必你是认错人了。”
“绝对不会错的啊,我是你爹谢亦山的表妹啊,那年你八岁,你爹还带着你去过我哥哥家,难道你都不记得了吗?!”
老妇人说的很是激动,恨不得上前抓着谢成的手逼他回想。
谢成皱眉,似乎是记起了什么,看向老妇人,“您是周家表姑?”
老妇人连连点头,“是啊,是啊,你可算想起来了!”
萧夫人疑惑看向谢成,谢成咳嗽一声,俯身低头耳语。
“这是我扬州远房表叔祖父的妹妹,小时候我爹打仗的时候路过那位表叔祖父家一次,多年不来往,我都快忘了还有这门亲戚了。”
萧夫人点头,想着虽是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房亲戚,既然如今找上门来,也得好好招呼。
便朝那老妇人笑道,“多年未见,原是表姑造访,不知表姑此番特意来冀州找郎君他有何事呢?”
周婆子见萧夫人说话,那双闪着精光的小眼睛便朝她上下打量了一番,最后缓缓道:
“这位想必就是阿成的夫人了吧,真真是温婉大气。”说完便朝身边的年轻女郎叫唤,“来荷儿,快来见见你叔叔和叔母。”
于是那年纪不大,相貌清秀的少女立刻听话地朝萧夫人和谢成开口。
“叔叔,叔母。”
周婆子又将少女往前推了推,笑得一脸亲殷切,“侄媳妇啊,这是我孙女夏荷。”
虽然这句“侄媳妇”让萧夫人颇为不适,但她也体面地笑了笑,垂眸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少女。
年纪约摸十六七的样子,容貌虽不说有多美,倒也是算个清秀佳人。就是气质怯懦了些,举止颇有些小家子气。
看着萧夫人淡然的样子,周老太太只好开始捶胸哭诉:“我也是被逼的没法子了啊,自前些年兄长病死,我那冤家这年也染了病前不久就去了啊,儿子说是去雍州做生意,结果前段日子打仗,他就没了消息,如今膝下就这么一个孙女和我相依为命,为了生计实在没办法了,才找来冀州。”老妇人说罢便抹着眼泪,看向了坐在一旁的谢成又继续念,“阿成啊,你小时候姑姑我还抱过你呢。
算计
谢成闻言看向萧夫人,那意思明显是让萧夫人做主。
萧夫人算是听明白了,这老太太估计是来冀州寻亲了,想着既然是谢成的远亲,如今又遇到了难处,自然能帮则帮,于是看向二人道:
“您既是夫君的表姑,那便也是我的表姑,您就先在府上住下,回头我和夫君再替你寻人。”
那老妇人闻言神色顿时大喜,拉着夏荷连连道谢。
萧夫人让人将南院的空着的几间客房收拾出来后,便让郑媪便带着一老一小去了。
周婆子一路跟着,看着眼前宽阔气派的院子,不禁暗暗咂舌。
原来这就是大户人家,可真阔啊!她这么多年算是白活了。
其实周家祖上也算是门富户,只是后辈无经商之才,大多好赌败财,最后到了周婆子这一辈,家产就已经败得差不多了。哪里还能过上富贵日子,就连温饱都难。
前段日子她那儿子说是去雍州做生意,结果竟是在外头赌场赌钱,将家底全都输了个干净。
最后等要债的人上门,周婆子才知道她那个败家儿子竟是将周家祖宅都给抵押了去。
不仅如此,他还将家里值钱的东西全都卷跑了,徒留下她和孙女,如今连家都没得回。
急得焦头烂额的周婆子恰好听闻冀州谢家收复雍州,谢家父子一时风头无两,突然想起自家还算是谢家的远亲,于是连夜收拾了包袱带着孙女过来冀州寻亲。
此刻跟在周婆子身边的夏荷见到这府里的气派,心中也是连连惊叹,她都不知奶奶竟然还有这门富贵亲戚。
待郑媪领着两人到了南院,周婆子看着这大院子,霎时惊喜地咂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