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之骁咬牙偏过头,眼底划过一丝难堪,愤愤转身就走。
看着谢之骁头也不回的背影,早已慌得出了一身冷汗的女郎扶着栏杆深深地叹了口气。
尤今今捂住有些余悸的胸口,眼睫微颤。
谢之骁没再说些什么,或许她的第一步已经成功了。
…
而这头的谢之骁几近是落荒而逃。
从未有过女子对他露出那样的神情,亦或是有过,但他此前从未注意过。唯有这个虚与委蛇的女人,竟然让他生出了几分不忍和动摇。
该死的,他竟然心软了。
而这一切都怪那个女人,娇滴滴地叫他什么郎君……
思及此处,女郎的娇软的声音似乎又开始在耳边回荡。
谢之骁按住了自己此刻这颗砰砰狂跳的心脏。
该死的,他明明最讨厌这种虚伪矫情的女人了!
被王管事送回府中后,尤今今已然精疲力竭。
沐浴完的尤今今躺在榻上,除了心有余悸以外,她也开始翻来覆去回想着谢之骁今日离开酒肆时的神情。
他的样子有些不同于之前的冷厉,走时似乎带着几分恼羞成怒。若是她没看错的话,谢之骁的耳根好像都红了一片。
这个发现倒是让尤今今颇为稀奇。毕竟严格说来,她方才只是稍微卖弄了一下自己的美貌,还没正式开始撩拨谢之骁呢,他便能有如此大的波动,想来也是颇为奇怪。
难不成这个谢之骁还是个纯情种?尤今今眼底微起波澜,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
说到底,尤今今从未接触过纯情种。
她对男人的认知可以说是依旧停留在梁珩也这样浪迹花丛的浪子身上。
前世在梁府的三年,尤今今早就习惯了梁珩也见一个爱一个的薄情浪荡样子,如今的她早已不会相信真心。
男人,都是一个贱样,贪图的不过都是女子的美色而已。
色衰而爱驰,一旦遇到了更美的女子,男人便会抛弃无数心碎的旧人。
只是尤今今也没想到谢之骁会这么容易上钩。
毕竟她的手段明显拙劣。
但看样子,对付谢之骁这样的,她这拙劣的手段似乎就已经是够用了。想到这里,尤今今心里不禁生出了几分希冀与得意。
谢之骁不是瞧不起她吗?那她偏要勾得他爱上她,最好引得他爱她爱得发狂。
最后只能跪在她面前摇尾乞怜地求她施舍一点点的爱,而那时的她,绝对绝对不会施舍半分爱给他。
出身权贵又如何,她就是要让他这样的世家贵族爱她爱的不能自拔,就是要让他最看不起的卑微女郎将他的心玩弄在鼓掌之中。
小女郎越想越激动,似乎真的看到了谢之骁向她摇尾乞怜那一日,最后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熟睡了过去。
可此时的尤今今并不知晓,招惹了纯情种的后果,是需要她要终其一生去体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