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苏晴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根棉签,然后那根棉签在两片瓷器的粘合处轻轻擦了一遍,原本有些溢出来的杂物就被擦的干干净净,连接处只剩一条细细的接缝。
这缝隙离远了压根看不出来,冯小庆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了回去。
他总算是多了几分耐心,接下来在苏晴的修补过程中再也没有质疑过什么。
苏晴表面淡定,其实内心也有诸多的不安:就算是前世她也有好几年没做过这个活了,刚才那一步也是有些提心吊胆的,生怕自己搞砸了。
还好,手艺没有退化的很厉害。
也多亏这些天她天天画瓷加练书法手感恢复了不少,要是换成刚穿越那会,她是绝对不敢揽这个瓷器活的。
修补瓷器看着简单,其实需要高度的集中精神,还需要有很好的体力和灵活度支撑。
等最后一片碎瓷粘好,大冬天的,苏晴头上已经起了一层薄薄的汗珠子。
但成果也是显而易见的。
她把粘好的花瓶轻轻摆在桌子上,然后抬头冲冯小庆说了一句:“幸不辱命。”
冯小庆激动的话都说不成溜:“小苏同志,真是太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就要失去这件瓷器了。”
“都是同事,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苏晴淡淡的回道:“这会黏合剂还没完全干透,暂时不好挪动。上面有几个地方缺了色,等后期再补色吧。”
冯小庆咧开嘴笑:“我觉得不补也行,这样就挺好看的。”
其实他是不想破坏许大师的手笔。
苏晴略微一想就明白了他的顾虑,无所谓的点点头:“你自己决定就好。”
花瓶是人家的,她说了也不算。
好羡慕别人能拥有许大师留下来的作品,自己一件也没有捞着。
之前放在这里当成样品的那个仿乾隆大花瓶也被许大师给带走了……
早知道他老人家走的这么急,自己撒泼打滚也得弄一件。有个小茶杯做做念想也成啊!
苏晴这一手补瓷技艺着实是惊艳了大家一把。
说实话她前两天刚来的时候,大家虽然对她表面热情,但内心里还是隐隐有些排斥的。她一不是许大师带来的嫡系,也不是其他从厂里众人中经过多次选拔选出来的人尖儿,总的来说就是一外来户。
结果一来就拿到级别很高的待遇,他们大多数人熬了这么些年还没有苏晴的级别高,心里能真服气才怪。
可是苏晴一来,先是用画瓷技术证明了自己的专业技能,接着又显露了一手神乎其技的补瓷。
但凡三观不歪的手艺人最佩服的就是比自己水平高的人才,不管年轻。
所以之前还“小苏小苏”喊的同事们一下就改成了“苏师傅”,都围在她身边问一些补瓷方面的知识。
苏晴经历过那个信息大爆炸的年代,没有什么藏私的念头,把自己知道的东西都和盘托出。针对同事们的问题,她一一做着不同的解答。
问着问着大家发现苏晴不但在补瓷这方面技高一筹,在调色、画画等方面也有很多自己独特的见解,甚至在书法、绘画方面都很有见地。
一时间,大家都被苏晴丰富的知识储备量给惊到了,直呼她为“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