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辞宁背脊一僵。
萧翊道:“她就在栖凰山山顶的梧桐树上,绳索撑不了太久了,雪又那么大,幼安和殿下向来不对付,对她来说,碎尸万段埋骨悬崖,或是被活活冻死,都算不错的结局吧。”
江辞宁匆匆出门,抱露狠狠瞪他一眼,才跟着江辞宁离开。
谢尘安赶到卧云轩的时候,萧翊正倚在窗边看雪。
萧翊伸手拂去谢尘安肩上的雪花:“兄长,江辞宁已经离开了。”
“是我捅破了这一切,兄长要怨就怨我吧。”
谢尘安眉眼间覆着一块白绫,此时被雪花染湿,点点斑驳。
他周身气息冷得似是窗外荒寒的大雪。
萧翊道:“兄长,江辞宁对你已然生怨,一对怨侣,只能是互相折磨。”
萧翊分明看不见他的眼睛,却莫名觉得谢尘安在看他。
谢尘安终于开口:“就是怨,我也要听她亲口说。”
萧翊身边的暗卫终究是不敢违背谢尘安的指令,他们很快透露了江辞宁的踪迹。
谢尘安带着人折身离去。
萧翊直愣愣站在窗边,看着谢尘安闯入风雪的背影,直到双眼变得酸涩不堪,才喃喃自语:“是我……错了?”
人性不该是禁不起挑拨的么?
更何况男女之间。
回答他的只有马车疾驰离去的画面。
风雪越来越大。
江辞宁的车架到了栖凰山下,便被阻在原地。
路边的农户家听到动静,披着衣裳出来查看,好心劝他们:“栖凰山每次下大雪,上山的路就会结冰,危险得很呐,你们还是缓缓再上去吧。”
江辞宁立刻做出决定,弃车上山。
暗卫拦住她:“姑娘并非习武之人,雪大天寒,贸然上山恐怕身子受不住。”
“姑娘不若借老伯家歇个脚,等待我们的消息。”
江辞宁知道此时不是逞强的时候,只好点头:“你们万事小心,量力而行。”
老伯家只有他和妻子两人,据说儿媳儿媳都在城东做些营生,这几日雪下得大没回来。
老婶子见他们周身华贵,拿出家中最好的茶叶待客。
众人坐定之后,老婶子才问:“那么大的雪,姑娘怎么会上山找人?”
江辞宁捧着滚烫的茶杯,手指却依然冰凉一片。
她闻言只是柔声说:“家中姊妹贪玩,被困在山上了。”
老婶子唏嘘不已:“栖凰山那是出了名的上去容易下来难。”
她只能念叨:“但愿姑娘的姊妹平安无事。”
浅浅交谈几句,屋内陷入一片寂静。
只有北风撞击着门扉的声音。
也不知过了多久,忽有马蹄声靠近,众人纷纷闻声望去,见一行人在雪中穿行,正朝着他们的方向赶来。
江辞宁在看到那行人的一瞬,下意识往窗后一躲。
风荷正奇怪呢,随即见那行人停了下来,片刻后,一个披着苍青色大氅的男子下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