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荷没想到这么快便被公主看穿了自己的心思,有几分尴尬。
她看向那株被雨水打得七零八落的文冠花,鼓足勇气说:“殿下,燕帝待公主还算不错,这皇宫中又实在寂寥,殿下想来是要在这宫里呆一辈子的……”
她停顿片刻,一咬牙,索性豁出去了:“殿下毕竟已经离开大齐了,奴婢斗胆,想劝殿下一句,不可能的人,殿下就别再惦念了,不如好好跟燕帝过日子……”
江辞宁越听越狐疑,直到最后,心弦猛地被拨动了下,竟荡出悠悠余音,震得她脑子里嗡嗡作响。
不该惦念的人?
风荷见殿下变了脸色,也不敢再说,只是看向窗外的文冠花。
江辞宁顺势看去,心脏重重一跳。
她仓促地挪开视线,道:“哪有什么不该惦念的人。”
一个身份扑朔迷离,再难相见之人?
风荷不说话了。
江辞宁笑了笑,拉住她的手:“好风荷,我知道啦,你别担心,既来之则安之,咱们在这好好把日子过起来才是正事。”
风荷听她这么说,提着的心才回落了三分。
于是她笑起来:“好,我们跟着殿下一起。”
江辞宁面上带着笑,眼睫却垂落下来。
她这几日情绪总是莫名低落,难道……真的是因为他?
江辞宁在凌云宫躲了足足十日。
第十日,徐太医笑着恭喜江辞宁:“殿下已经大好,恭喜殿下,可以出门走动了。”
这徐太医也是个妙人,这十日以来日日按时问诊开方,仿佛江辞宁真受了重伤一般。
他既然这么恭喜自己,江辞宁也心照不宣笑道:“这些时日辛苦徐太医了。”
徐太医捋了捋自己的白胡子,道:“殿下的伤不宜见光,否则可能会落下疤痕,若是出门,要注意遮蔽。”
这便算是另类的提醒了。
江辞宁认真道:“多谢徐太医提点。”
徐太医一走,江辞宁便把风荷和抱露喊进来:“我想出去走走。”
抱露一早便大好了,这些天将周边转了个遍,加之得知江辞宁“受伤”的真相,早就不怕燕帝了。
于是她忙道:“好呀殿下!您都在屋里憋了多少天了!”
“往西边走有一处曲水荷池,这几天荷花已经开了!我们去赏荷!”
江辞宁的确也憋得慌,闻言眼睛一亮:“好,就去赏荷。”
因着江辞宁“大病初愈”,风荷特地在她脸上压了一层薄薄的粉,又将唇色也压得白上三分。
抱露为江辞宁挑了一件轻薄宽大的衣衫,这么一收拾,倒真有几分病似西子的意味。
想着江辞宁在凌云宫憋得太久,定然是想在外面多呆一呆的,风荷又吩咐其他宫人带上茶具和点心。
一行人热热闹闹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