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是幼时在一起玩的伙伴,但自从江辞宁进宫之后,两人见面的机会便少了。
也是到后来卫濯入宫伴读,两人才偶尔有机会说上两句话。
只是卫濯到底是外男,宫中又人多口杂,江辞宁总是刻意避开他,时间久了也难免生疏。
眼下寒暄的话一说完,气氛便有些尴尬。
卫濯收敛了神色,道:“殿下不用担心,我已经……查探过周围了。”
上一次他冒然在上书房外等候江辞宁,后来被谢先生支走,他才知道当时竟是有人在暗处偷窥。
若不是谢先生,指不定他会给江辞宁添上多少麻烦。
昔日能打成一团切磋武艺的玩伴,如今却只能这般拘谨相对。
想到此处,卫濯眼神微黯。
江辞宁却是淡淡一笑:“卫世子费心了,身正不怕影子斜,他们爱嚼舌根便让他们嚼去。”
若是被宫里的人知道她正在谋划着找一个靠谱的郎君将自己早早嫁出去,指不定背后还要说多难听的话。
她正了脸色:“卫世子今日前来,可是有事?”
卫濯面上泛起薄红,好在近些时日他跟着父亲操练,风吹日晒的,肤色都晒黑了一截,不仔细看是瞧不出来的。
卫濯垂眸不敢看她:“我爹爹听说殿下近日要出宫祭拜江伯伯,想问殿下有没有空去卫府小叙。”
江辞宁得了太后敕令,即将出宫祭拜镇国大将军的事并不是秘密。
卫伯伯会知道此事她并不惊讶,但她没想到卫伯伯还想着邀她上府小叙。
这些年她在宫中与外界联系不便,但卫府每年逢年过节都会给她准备节礼。
直到近几年她与顾行霖之事摆到明面上来,卫府或许是为了避嫌,便不再单独给她赠送节礼了。
毕竟卫濯乃是卫府独子,又到了该要婚嫁的年龄,若是卫府一直往毓秀宫送东西,难免让人曲解。
她爹爹乃是武将,不懂经营,性子又直,本来交好的人家就不多,卫府算是一个。
江辞宁原本也想要趁此机会去看看卫伯伯一家,但又担心给他们平添烦恼,于是作罢。
没想到卫府竟先提出来了。
江辞宁便笑着对他说:“长宁多谢卫伯伯好意,劳烦世子帮长宁递个话,届时长宁必会登门拜访。”
卫濯得了准话,心底里其实已经雀跃得快要飞起,但面上不显,只是朝她抱了个拳:“卫府恭候殿下。”
到底是在宫中,卫濯把话带到了,也不敢多留,匆匆离开了。
只是少年脑后飞扬的马尾还是暴露出了他的雀跃。
江辞宁站在原地目送他离开,不由发笑,到底是在卫府长大的小世子。
卫家家风清正,卫伯伯没有纳妾,和卫夫人只有这么一个孩子。
虽然是独子,但卫家并不骄纵他,便将他养成了一个正直外放,却又知书达理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