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中大雪纷飞,她坐在床榻上,捧着书有一页没一页地翻着。
烛火摇晃,光影昏黄,朦胧间依稀可见桌案前坐着一个身着玄衣的男子。
她看似在看书,实则却在偷偷观察男子。
桌案上散落着绘有飞鹰的密信,他手执玉笔,勾勾画画。
也不知过了多久,雪落无声,屋内烛火哔啵,江辞宁捧着书,几乎有些昏昏欲睡。
直到鼻尖檀香缭绕,有温热的气息靠近。
江辞宁猛然惊醒,书卷落地,她下意识往床榻角落里缩。
烛火将他的身影大片投在床榻之上,随着他一步步靠近,黑影仿佛滋长的獠牙,一点点攀附到她身上。
她的背脊抵上冰凉的檀木,退无可退。
江辞宁咬牙道:“陛下说过不动我。”
对方不再动作,只负手而立,静静瞧着她。
惊惧过后,江辞宁忽地在空气中嗅到一丝极淡的酒香。
眼睫慌乱煽动,江辞宁面上染上一丝薄红。
初时她是畏惧他的,可后来相处久了,江辞宁发现燕帝并不似传闻中阴郁嗜血,喜怒无常。
虽然对方终日带着面具,看上去阴沉沉的,但却并未动过她一根汗毛。
反而时常让她随驾书房,还命人给她些闲书话本看着,待他要歇息,又会遣人将她送回去。
如此相处了几个月,倒也算相安无事,只是每每他饮了酒……
江辞宁娇颜酡红,声音也掺了几分颤:“陛下。”
身形高大的男人一言不发坐到了榻上。
江辞宁咬唇折身,纤纤玉指勾上他的腰带。
衣料摩挲,玉佩叮当,掌心滚烫几乎灼得她眼角微跳。
他忍耐力是极好的,江辞宁只能从他坚硬胸膛下传来的一丝轻颤觉察到什么。
她满面飞红,几乎浑身力气都攒到双手上,直至双腕酸痛不已,他终于重重将她揽入怀中。
冰凉的面具贴着她滚烫的额头,粗重的呼吸也尽数喷洒在她的鬓发处,他的颤抖亦传递给她,让她忍不住战栗……
他抱着她,平息了许久,才在她耳畔道:“大齐欠你父亲的,朕会替你讨回来。”
“殿下,殿下!”
江辞宁猛然起身,风荷被她吓了一跳:“殿下?您是不是不舒服,脸怎生这般红?”
眼前一切渐渐清晰,江辞宁胸膛起伏片刻,才意识到自己方才在做梦。
风荷忧心忡忡问:“殿下哪儿不舒服吗?”
江辞宁的掌心被汗水濡湿,身子亦是烫得发慌,她闭了闭眼,将梦境中那些乱七八糟的画面抛开,问她:“宫中发生了何事?”
她听到外面一片嘈杂,都这个点了,肯定是出了什么事。
风荷压低声音:“圣上遇刺,那刺客逃走了,现在御林军正在各宫逐一排查。”
江辞宁蹙眉:“遇刺?圣上可有受伤?”
“听说伤到左臂,并无大碍,不过当时圣上歇在怡春宫中,刺客闯进来的时候,婉妃先行惊醒,却没顾得上圣上,自个儿先逃到榻下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