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楼梯走下来时,她没想到白青溪房门?竟然开着。
沈绿时恨不得自己会隐身,让她有一个?避开看到白青溪如此狼狈的机会。
可是他偏偏抬头?了?。
里面和她一样的木房子,区别于沈绿时窗边的美人靠,白青溪房间是很精美的木窗,此刻窗子正打?开着,带来一阵凉爽的风。
坐在床上的男人穿着一件米色家居服,背对着光,脸色苍白,手里攥着药膏,僵硬地看着沈绿时。
他左腿的裤腿卷到膝盖,下面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沈绿时这才?明白,白青溪为什么会腿疼。
他昨天竟然陪自己在寨子里逛了?那么久才?回来!
空气像凝固的胶皮糖,沈绿时像踩在了?没干的水泥地上一样进退两难,心口也发酸。
“我……想问问帽子里是不是缺了?个?卡扣……”总不能装没看见,沈绿时硬着头?皮说出来意。
但她说完就低头?,不想让白青溪觉得自己视线压迫,沈绿时避开他空洞的目光。
再温和的人也有自己的骄傲,不知道为什么,沈绿时感觉嗓子里像堵住了?一团棉花,闷闷的不行。
里面的人似乎深深喘了?几口气。
白青溪话里没了?往日的笑意,有些难堪地艰涩开口:“卡扣……可能在我房间柜子里……”
白青溪说不出让她进来寻找的话。
气氛再次尴尬沉寂。
没经过这场面,沈绿时脚趾扣地,她干巴巴地说,“啊……那,我突然想起来稿子有点问题,我明天再出去逛吧。”
“你……好好休息。”
她说完,逃一样地跑上楼,甚至没来得及控制脚步声。
等到楼上的关门?声传来,白青溪颓然地靠在床头?,手里的药瓶咕噜噜地掉在地上滚远,他脸色灰暗,始终没有出声。
——
沈绿时回到房间后,非常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她是真?没想到白青溪是个?……残疾人,刚才?逃开也是觉得撞破别人隐私太尴尬,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他会不会觉得自己有恶意……
张睚肯定是不知道白青溪的身体状况,他瞒的这么好,却被?自己一下子撞破,还是这么直接残酷的方式……
沈绿时想撞墙。
回想起刚才?的反应,好像也很不礼貌。
她咬唇翻出手机,想给白青溪发一句对不起,可对话框编辑好几次,沈绿时最终还是没有点发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