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已经临近西戎,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乔愈年有些不敢想,若是乔昭这次出了事,他应该怎么应对,又要怎么向远在中京的夫人交代。
郑冬青走上前来,乔愈年背对着他,只有一个强撑的背影。
郑冬青拍了拍乔愈年的肩膀,乔愈年猛地转过头来,焦急问道:“有消息了吗?”
郑冬青顿了一下,似乎有点不忍,但还死如实的摇摇头:“没有。”
仿佛梗在心间的那股心气一下就散了,乔愈年沉默不语。
“元帅,现下卯时已过,我们已经到了西戎营地外,是强攻还是后退,需要您立刻做决断!”
郑冬青看着天色,现在天空已经彻底明亮起来,若是一直耗在这里,对军队而言并不是一件秒事,会消磨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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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在肃州营帐中的徐纾言也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劲。
昨日大军启程时,他派了徐淮带领一小队人跟随乔愈年一起出发,战况要随时通过战鸽传信过来。
如果卯时他们要开战,会提前放飞信鸽,而现在信鸽迟迟未到。
徐纾言跪坐在书案前,眼眸低垂,手里拿着兵书。在中京时,他未曾接触过这些书,私下里看的都是关于民生水利,以及一些改革变法的书籍。
这兵书还是很早以前乔昭那里看到的,乔昭见徐纾言感兴趣,便给了他。一本书而已,没必要惹徐纾言不快。后来便一直没有还回去,摆在书案上,时而看看也能获得许多裨益。
他正好翻了一页,上面赫赫几个大字。
故善动敌者,形之,敌必从之;予之,敌必取之。以利动之,以卒待之。
善于调动敌人的将领,就擅于故意向对方展示假的军情,让敌人根据假象做出相应的措施。
徐纾言眸子一颤,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倏地站起来,大步向营帐外走去。
还没走到门口,营帐门帘突然被掀开,徐霁急匆匆的走进来,他手里捉着一只灰白相间的鸽子,鸽子的脚上帮着一个小小的圆筒。
“掌印,乔元帅那边来消息了!”徐霁忙绑在鸽子脚上的密信取出来,递给徐纾言。
看见战鸽传来消息,徐纾言勉强按住心中那点不详的猜测,耐着性子接过徐霁手里的信。
白皙的手指将信轻轻展开,上面只有寥寥几个字。
卯时已到,烟未至,待攻之。
徐纾言敛着睫,沉默不语。薄薄的一张纸被瞬间拽紧,变成了一个纸团,仿佛将人的心脏狠狠捏紧。
见此情形,徐霁一下抬起头看向徐纾言,直觉不好:“可是乔元帅出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