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风渡言罢,沈玉槐倒是落落大方地向那徐娘子走了过去,剩下两个愣在原地扭捏得跟个麻花似的。
见长,折风渡在暗中推了两人一把,密语传音道:“快去,这次好好表现,事成之后你们想要什么奖赏,到时候问本尊讨要便是了。”
棠秋茗与曲无应这才勉为其难地向前走了两步,还差点被自己身侧的披帛给绊倒。
徐娘子仔细审视了三人一番:“呦,这位爷,您这个白衣裳的瞧着身段倒是不错,剩下的两个嘛……”怎么瞧着姿态比大老爷们还要僵硬?
她撇了撇嘴,后半句话她虽然没说出来,但神情却已袒露无遗。
折风渡摇了摇折扇:“她们三是姐妹,自幼便互相扶持着一起长大,一刻也不能分离,你若是要那个白衣裳的,另外两个便得一起收着。”
他一边说这话,一边回头朝那三人使眼色。
棠秋茗与曲无应不知所措地对视一眼,看那边折风渡还在朝自己眨眼,两个人赶紧抱作一团,把沈玉槐夹在中间,惺惺作态地挽着彼此地胳膊,扭捏道:
“是啊是啊,我和姐姐妹妹一刻都不能分开。”
尊上要他们扮演的姐妹情深应该就是这样吧?
徐娘子当即又面带嫌弃地向后退了一步,
嗓门怎么这么大?
这时,沈玉槐站了出来,他朝徐娘子侧身作了个揖,又冲她笑了一下,那模样甚是讨喜:“嬷嬷,妹妹们只是看着不善言辞罢了,但却是精通才艺、能歌善舞的,起码要在我之上。”
被他这么一说,徐娘子倒起了些兴趣:“那你给我来一段看看,”
说着,她冲自己队里的领舞挥了下手,领舞心领神会地表演了一段春莺舞。
那舞需要用到折扇作为道具,沈玉槐便从折风渡手中拿过折扇,原地起舞了一段,将对方方才的动作模仿得唯妙唯俏,姿态犹抱琵琶半遮面,模样楚楚动人,竟不输那领舞分毫。
徐娘子当即面露喜色,问她:“她们的舞技当真要在你之上?”
沈玉槐点了下头:“那是自然。”
徐娘子不疑有他,觉得这三人当真是老天爷派来拯救自己的,欢欢喜喜地给了折风渡几锭银子,收了曲无应、棠秋茗与沈玉槐三人。
望着几人离去的身影,折风渡在暗中嘱咐道:“记得随时与本尊联络,若是寻到了那铸魂师,立即通知本尊。”
三人一口应下,曲无应与棠秋茗还“依依不舍”地回头看了他一眼。
折风渡在心中叹了口气……
哎,自求多福吧。
当然这话是对徐娘子说的。
送别三人,折风渡坐在茶楼中悠哉地饮着茶,心中期望着他们这回能争气点。
“尊上!”
没过多久,耳边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折风渡诧异地回过头去,只见那刚才明明已经出发的舞伎团队不知为何竟折返了。
徐娘子又是一副愁容不展的神色。
折风渡走过去,悄悄问那三人,“怎么了?”
“怎么会这个时候吃坏肚子?”领舞的声音从另一边传来,“嬷嬷,现在又差了一个,这可如何是好?”
曲无应与折风渡道:“方才队里有个姑娘吃坏肚子了,所以现在还差一个人。”
闻言,折风渡转过身,本欲寻找阎魁的身影,却发现不知何时对方早已不见了踪影。
再回过头来的时候,三个舞伎打扮的魔修正齐齐看着他,那灼热的视线看得折风渡有些发毛。
“尊上……”沈玉槐目光灼灼地看着折风渡,语气冠冕堂皇,“为了苍玄宗大业。”
“尊上……”棠秋茗目光灼灼地看着折风渡,语气大义凛然,“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尊上……”曲无应目光灼灼地看着折风渡,语气羞赧,“这衣服的布料还挺舒服的。”
凤仪阁的宴会比传闻中的还要奢华。
红梁琉璃瓦,金漆盘龙柱,客席间觥筹交错,鸣钟击磐声络绎不觉,而大殿正前方是一座供歌姬表演的台基,只不过此刻上面还并未有人,倒是一侧的屏风后时不时地传来吴侬软语的调笑声。
有过路人忍不住好奇往屏风后方望去,只见那是一支舞姬的队伍,十八个身段婀娜的女子,各有风情。
而其中一身量高挑的黑发女子格外引人注目,她比其余的人都要高上不少,蒙着面纱,唯露出一双乌黑的眼瞳,更叫人好奇起来。
过路人不自觉地多看了她两眼,那舞姬相貌端正,即使蒙着面纱也可以隐约瞧出是个骨相极佳的美人,只不过……
别人都安静地双手交迭于胸前,而她袖口撩起,露出一截修长的小臂,两手叉腰,姿势豪迈得像是随时要与人上去干架。
许是他盯得久了,黑发舞姬忽然回过头来,深邃的眼眸中透着一股寒意,还有些许杀气。
路人不敢再看,匆匆掉头离去。
“尊上,”曲无应用扇子掩面,他打量着折风渡这幅昂首挺胸、雄赳赳气昂昂的姿态,忍不住凑到对方耳边,“您这样是不是有些过于显眼了?”
“本尊不跳了。”折风渡早就不想忍了,他烦躁地扯着自己拖在地上的裙摆和披帛就想往屏风外走……
这该死的布料怎么这么多?他都快被热死了。
一想到待会儿还得上去当着三千宾客的面献舞,折风渡面色愈发沉郁。
“哎……”曲无应赶忙拉住折风渡的胳膊,给他扇扇子,“尊上,您再忍耐一下,先前不是说过,第一场宴会的时候所有宾客都会到场吗?若要寻找那铸魂师,献舞便是最好的时机,否则到时候宴席散了,那不就如同茫茫大海捞针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