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冶没办法了,掀开被子角,“那我上和你一起睡?”
沈暄拖着沉重的身子往床的另一端挪了挪,给他留出位置。
周冶脱鞋上床,紧紧搂着她,她慢慢也睡着了。她睡起觉来老老实实的,窝在那一动不动。
可周冶却没咋睡,时不时要摸摸她的额头,看她退没退烧。药是按时间吃的,他怕吵醒她没敢定闹钟,时不时拿起手机看看时间。
半夜,沈暄觉得浑身出汗难受,人被热得喘不过气来,直接把自己这边的被子掀开了。周冶睡得一直比较轻,察觉到她的动作,人也就立刻清醒过来。
周冶帮她把被子盖好,又摸了摸她的额头,已经不那么烫了。周冶抓住她又要去掀被子的手,“老实点,嗯?”
沈暄也睁开了双眼,哀怨地说:“我热。”她出了一身汗,感觉不好受。
“那也不能掀被子,捂一捂,明天就好了。”周冶耐心地说,语气比他自己想象中的还要温柔。
沈暄也不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也不会胡作非为。她当然知道怎样做对自己痊愈更有好处,叹口气接受了周冶的说法,可又忍不住抱怨着说:“可是我想洗澡,浑身都是汗。”
周冶环住她的腰,“明早退烧了再洗,退烧了我就不拦着你了。”
得到了他的保证,她倒是乖乖地又躺好了,手扣住他的手,摩挲着他手上的戒指,怎么想也想不出这枚戒指有什么奇妙之处,周冶偏要一直戴着。
折腾到第二天,沈暄才退烧。人虽然不烧了,可还是犯懒,赖在床上不想起来。
周冶摸摸她的头,又和自己的比较了一下,嘀咕着说:“应该是不烧了。”
沈暄抓住他的手,突然想起楚城建,闹着要去立刻医院。
“你还没好利索……”
周冶话没说完,沈暄就开口补充,“不行,刘姨身体也不好,自己陪床盯不住的。”
周冶把她的头发掖到耳后,“我找了护工,你放心吧。而且,乔年也在那边帮忙照看着。”
沈暄这才舒了一口气。
其实,周冶远比想象中的要细致周到很多,是他以往不着调的形象掩盖了他的这份优点。他除了给楚城建安排了护工,还让郭昀去给地瓜喂了猫粮。
周冶给她端了一杯水,“再喝点水,嗓子消炎快。”
沈暄乖乖地起来,任由他喂自己喝了一大杯温水。
沈暄说:“周冶,我真的不烧了,你带我去医院吧,我真的放心不下。”
周冶一早换了一件新的白衬衫,她见他不说话,就使劲儿拉他的衬衣角。沈暄是个聪明的女人,很会示弱。
周冶手在她的眉毛上轻轻刮弄两下,妥协说:“收拾好,吃完早饭,我送你去医院。”
沈暄立刻从床上坐起来了。
“不过暄暄,楚叔为什么对我的敌意那么大?”他记得清楚,楚城建看见他的时候,用手指着他喊滚。
沈暄顿了一下,解释说:“楚茵出事之后,楚叔的脾气就变得有些怪。他不是针对你,是对所有人都这样,”
周冶思考了一下楚城建的行为,确实如此。楚城建跟刘静说话的腔调不好,对沈暄也是抗拒不已。
周冶点点头,勉强暂时接受了这个说法,他大概是多虑了。
沈暄觉得自己一定是发烧把脑子烧坏了,她一心惦记着浑身出满了汗不舒服要去洗澡,却忽视了自己住在了周冶家。
她洗完澡要擦身上的时候,才发现,偌大的浴室里没有一件东西是属于自己的。她抱着胳膊用手指捏了捏挂着的白花花的浴巾,咬咬唇还是选择了放弃。
沈暄走到门口,因为尴尬和害羞,她喊周冶的周冶的声音都小了很多。
“周冶,周冶。”
叫了第二遍,他才回答:“怎么了?”他把热好的粥从微波炉里拿出来。
沈暄听这声音的来源有些远,只好又扯着嗓子说:“你能不能过来一下。”身上的水汽在蒸发,她明显察觉出了寒意。
周冶料到了她想要做什么,或者说,周冶一开始就知道她一定会做什么。他胸有成竹地走到门口,貌似不经意地问她:“怎么了?”
头发上残留的水顺着发丝流下,冰冰凉凉,沈暄用手背抹了一把脸,“你能给我找条浴巾或者毛巾吗?”
周冶嘴角弯起,明显是露出了一个痞坏的笑,“等我。”
他拿着浴巾和毛巾站在门口,轻轻地扣了两下浴室的门,一只挂着水珠的嫩白的手从刚刚打开的门缝中伸了出来。
周冶轻笑一声,把东西放在她的手里。那手便带着东西一点一点地缩了回去,然后浴室的门也跟着关上了。
沈暄看着这来之不易的干毛巾,立刻擦干身子,然后简单擦擦头发。她想裹着浴巾出去,可又觉得不太好,这样子好像是在□□……可她倏地想起,自己又没有干净的衣服在周冶家,瞬间头就大了。
沈暄靠在门后,再次叫他,“周冶。”
周冶这次来的倒是快,“怎么了?”
沈暄:“你去我家帮我拿一身衣服过来吧,旧的没法穿了。”
周冶爽快地答应了,“行。”
沈暄舒了一口气,开始在心里盘算着周冶拿一套衣服的时长,盘算着自己需要在这浴室里待多久。
还没等她算清楚,他就把她从幻想中拉出来了,“你不出来吗?”
沈暄恨啊,她真的觉得自己好尴尬,怎么还偏偏被他问了出来。她第一次谈恋爱没有经验,不知道别人谈恋爱是不是也像她这么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