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便。”沈暄的心像平静的湖水中投了石子一般,泛起涟漪,然后一圈一圈地扩散。
周冶开起车不要命的架势沈暄见识过,所以当他打电话让自己下楼的时候她一点也不惊讶。
沈暄补了一个淡淡的口红,在镜子里打量一下自己清纯的模样,便拿起包包下楼了。
入秋了,凉意在早晚已经很明显了,沈暄索性就放弃了平时爱穿的碎花裙子。
她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衫,下身搭配了一件包臀鱼尾裙,将她曼妙的曲线展现的淋漓尽致。
她身材窈窕,体态轻盈,就这样迈着轻盈的步伐向他走来。
她今天难得把头发扎了起来,低马尾,配上一个淡蓝色的大蝴蝶结,显得格外温柔。
显然,沈暄的这身打扮让周冶眼前一亮。他看见她从楼里出来,便主动下车,半个身子倚在车上,轻挑着眉梢打量她。
一阵风徐徐吹过,裹挟着秋叶纷纷飘落,三三两两落在他的脚边。
沈暄简单跟他打了招呼,他便帮她把车门拉开,看着她慢慢地钻进车里。
她自己系好安全带之后,手上拿着包,安静地坐好,等着他开车。
周冶倒是不慌不忙,他把手肘支在方向盘上,侧着头打量着她。
“我没联系你,你也不知道找我。”这话似抱怨,但沈暄竟然隐隐觉得有种撒娇的意味。
不过她很快就把这种想法从自己的脑海里驱散了,那晚在她家里,他的那句“我只喜欢我自己”给她留下了很大的阴影,她不会内心自以为是地给自己安排一场大戏,然后肖想着他说这话是因为喜欢自己。
但是,即使他不喜欢自己,她也要努力一下。这是她的执念,只有真正死心之后才会放下。
就像是溺水的人,拼命都要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哪怕稻草最终会折,她也要试一试。
沈暄盈着笑,“我怕你忙。”她说话的时候还是控制不好情绪,有些委屈。
周冶显然也听出来了,他把手从方向盘上拿下来,略带些局促地握在一起,侧过大半个身子看着她,“沈暄,那晚的事,我跟你道歉,我话说的没过脑子,有些严重了。”
沈暄受到了触动,侧眸去看他,在对上他深潭似的双眸的时候,沈暄慌了,为什么他看自己的眼神这么深情,带着波澜。
她收回视线,握住包的手微微用力,呢喃着说:“我又没生气。”
周冶在收回视线的那一刻看见她的耳根又红了,他本来想逗一逗她的,但是话到嘴边又硬是收了回来。
她,应该是真的喜欢他的。
周冶在确认这个想法之后,却一点也顽劣不起来了,他觉得他没有资格拿别人很认真的感情开玩笑。
周冶开着车子一路疾驰,好在是在市区内,车速限制的速度比较低,沈暄才没有和他玩命的感觉。
但是在等红灯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周冶。”她唤他的名字。
周冶无聊地敲打着方向盘,侧着眸子看她。
沈暄认真地对他说:“你平时开车真的不能这么快,很不安全的。”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好似关心的话打得周冶措手不及,已经很久没有人告诉过他要注意安全了。
路灯变绿了,周冶继续开车,车速和之前没什么区别,显然她的一句注意安全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浪子当惯了,自由得久了,无拘无束习惯了。在他的心里,自己怎么痛快怎么来,是生是死都没有关系。
沈暄见他没吱声,又说:“你开起车来真的有种不要命的架势,上次在华水坡的那段路真的要吓死我了。”
周冶听到沈暄地话,想起那天她谨慎的模样,双手紧紧攥住安全带,她应该是很怕的吧。
周冶问她:“你是不是对车有什么阴影啊,好像很少见到你开车。”
周冶想来,除了回麦和的那一次,他就没见过她开车。哪怕是同学聚会,她都要坐地铁。
沈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小时候见过一场车祸,可能留下了阴影吧。”
周冶闻言,微微放慢车速。
他是在迁就她。
“那你明明很怕,为什么那天还要和我一起回去?”
沈暄心里一惊,神不知鬼不觉地压下情绪,“虽然你开车有些不要命的架势,但是车技确实是比我强太多了,这一点我得承认。”她表现出一副很谦虚的姿态。
周冶轻嗤,“‘识时务者为俊杰’,这话说的就是你吧。”
沈暄分不清他是在讽刺自己,还是由衷地在夸奖自己,只好轻笑。
车子经过转角处的时候,沈暄透过车窗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她皱着眉头打量,又侧眉看了看周冶,最终还是没吱声。
周冶很快把车驶进了小区,他顺手从后座摸到了鸭舌帽。
沈暄本来是觉得他的手好看,想要多看两眼。她顺着他的手望过去,除了看见了那款鸭舌帽,还有一管防晒霜。
那瓶防晒霜沈暄当然认识,是在回麦和的途中她硬塞进他手里的那个,也是前几天她特意询问他的那个防晒牌子。
那天,防晒霜在他的家里,而现在防晒霜又出现在了他的车上。
是不是说明,他一直都在用。
沈暄这次不想再继续当一个瞎子了,她带着略带有挑衅性的表情,对他说:“我以为你不会留着这个。”她挑挑眉毛,对着他做了个鬼脸。
周冶一手接过帽子,一手又拿起那管防晒霜。他把防晒霜放在手里掂量了两下,扯着嘴角说:“还挺管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