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着纱布并不怎么影响她的视力,段黎有些不放心地回头看了一眼,她的狼牙枪还压在底下。
按照计划,她们先一步入城,而段玉笙人还在村子里,虽然全茂留着作陪,段黎离了人,还是有些不放心。
她有些烦心。
“别愣着!”秋三娘拽了她一把,悄声说:“注意一些,别叫人生疑。”
秋三娘将段黎带到一处暗角,“我们暂且在这里等着,拿了家伙再办正事。”
周围没有人,段黎顺手就摘掉了脸上的纱布,然后扯开秋三娘的手,和她隔开了一点距离。
“你这丫头,脾气还挺大。”秋三娘见她动作,笑了笑,然后冲她问道:“你一个北牧人,怎么会跟在世子的身边?”
“不用你管。”段黎懒得理她,说完就沉默的靠在墙边。
秋三娘无视她的冷漠,又说:“我倒要佩服你,这谋反的路可难走得很,一脚踏错可就是万劫不复,你当真会跟到底?对世子忠心?”
忠心?段黎看了她一眼,实际上,她并不懂那些权利相争,只是幽幽地说,“我才不管这么多。”
权力纷争也好,血海深仇也罢,她并不在乎那些。
段黎只知道她的男人被人欺负了。
所以她要打回去才行。
计策
◎段黎觉得身旁人一定是狐狸变的◎
等到关平过了排查进了屿州城,段黎几人汇合在城内一家铁匠铺中,多年来,他们生活与常人无异,私下里却锻造了不少兵械和皮革胄甲,精养在内室的暗门中。
有了一处可以安全歇脚的地方,段黎没有多作停留,几人分作两处,她背着枪同秋三娘一块儿悄悄走的后门小道,饶到了知府内宅的后墙边。
段黎正要翻墙而上,秋三娘却先一把抓住她的手,打断了她的动作。
刚扭头就见秋三娘十分认真地朝她问,“丫头,你杀过人么?”
段黎脸色平静,她不知道秋三娘问这话的意图,瞧着对方一张严肃的脸,只是嗯了一声,然后默不作声地将她的手从自己身上挪开。
秋三娘不放心地嘱咐:“待会儿,你要抓住的是那知府的亲眷,尤其是他一妻一儿,你可不要心软,必要的时候可要见血,可别是只有一股冲劲,最后狠不下心!”
“我知道,我不会失手。”段黎觉得对方有些太小看自己,她面无表情,甚至可以算得上淡漠。
冷冰冰的眼神没有活人的温度。
“一个时辰,你看好门。”段黎淡淡地说完,然后蹬腿一跃而起,双手抓住了墙缘攀了上去。
秋三娘看了她一眼,看她方才说话的样子,只觉得那张姣好的脸蛋和她的神态极其不符,她在背后忍不住咂舌,“怪丫头。”
段黎攀在高墙上,观望了一番然后轻声翻了下去,她避开府中的杂役潜进院中。
按照段玉笙提出的计划,要想夺城,她们需要先掌握住屿州兵马司,当今皇帝段清疑心重,并没有给南庭敬太多的兵力,为了搜寻段玉笙的行踪,大多数的官兵都分散开,能起到及时作用的还是城中的地方军。
而南庭敬抓捕段玉笙本身算是一个秘密,想要拿下兵马司收为己用算不上难事,只需要控制住张知府,地方兵马便能任由调动。
府中的布局算不上错综复杂,关平带着人去同张知府本人周旋,段黎则是对其家眷下手,底下的探子告诉了大致的人数,她也不在乎自己会不会闹出太多的动静,秋三娘在她进来之前特意指了路,她寻到了东屋,直接一脚破开房门。
她首先要绑的是张知府的正妻和小儿子。
“你是什么人?要做什么!”
恰好她要找的人就在房中,妇人正推着摇床哄睡着小孩儿,见段黎忽然闯入,站直身就朝着屋外大喊。
“来人!来人啊!”
段黎没有理会面前女人地惊慌尖叫,直接上前一步,捏住对方的下巴,强行掰开她的下颚,将布团塞进了对方的嘴里。
高声地呼喊立马变成了断断续续地呜咽。
“我把院子里的杂役都解决了,你叫也没用。”段黎冷声说,不留情面地将她放倒在地。
妇人支支吾吾地发不出什么声音,面色恐慌地盯着段黎,摇篮中的婴儿并没有熟睡,高声将其吵醒,立马发出尖锐的哭声。
一哭,就停不下来。
段黎被吵得有些烦,妇人听到声音,挣扎着往摇篮的方向扑,却被扣住,几番扭动没有成功。
她转头便瞪着段黎。
没人告诉她小儿子会是一个咿呀咿呀的婴儿,段黎皱眉,眼神盯着婴儿的摇篮。
她嫌麻烦。
“唔……”妇人见段黎显得阴厉的目光,动作更加激烈起来,她朝着段黎惊恐地摇着头,眼珠子都要挤出泪来。
段黎没有闲空去听对方讲了什么,飞快地用手捞起了婴儿然后塞到了妇人的怀里。
“抱住了。”
妇人身形不稳地颤了颤,一脸愕然。
“你最好让他别哭,不然我就割了你们的舌头。”段黎神色淡淡地恐吓一句,听着并非玩笑话。
妇人紧紧地抱住了自己的孩子,已经惊得一身冷汗,婴儿贴着她的胸膛,熟悉的味道起到了安抚,所幸哭声不再大,她发不出声音,只露着一双满是慌张困疑的眸子。
段黎的动作很利落,将知书府在府的二十位家眷挨个绑到了正堂里,连带着敲晕的婢女杂役不下五十人。
秋三娘守在墙外,防止知书府向外通风报信,她在心中算着时间,约莫一个时辰,她才从府外赶到了段黎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