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江悯行低头看她,冷沉的面此?刻化成了春水柔,他?嗓音低醇,问:“什么?” 江鱼鱼说:“求婚戒指在他?身上。”
江悯行低头看了看任全东,他?像个破烂一样躺在地上,鲜血混着雨水流了一地,那枚粉钻就躺在血水上,他?抱着她蹲下身,捡起?那枚戒指。
江鱼鱼伸手要去?拿,江悯行没让她碰到,他?低头看她,黑眸温柔地瞧着她,说:“脏了,你不要碰了,明?天给你一枚新的求婚戒指。”
江鱼鱼嗓音干哑,说:“可是它很漂亮。”
江悯行说:“给你一枚新的比它还漂亮的好不好?”
江鱼鱼说:“好。”
两人走出那堵死胡同,任雪宁立即跑去?了任全东身边,她手放到任全东鼻子上,她爸气息微弱地像是下一秒就要死掉。
任雪宁脸色苍白?,看着渐渐走出胡同的高大男人,他?好似丝毫不在意任全东是死是活,这么罔顾人命,任雪宁立即从衣服兜里掏出手机要报警,可是却在拨出的下一秒,猛然停了下来。
她爸身上还背负着一条酒驾肇事逃逸的人命案件,不能报警不能报警,也不能送医院,任雪宁在这一刻觉得无助极了,她不想让她爸死,她慌张地晃着她爸,继而想到她妈江婉衣,她忙将电话给她妈拨了过去?。
江鱼鱼被江悯行抱进了他的车子里?,车子就停在离死胡同不远处的地?方,跟她今天开出来被撞的那辆车相隔甚近。
她坐在副驾驶上,江悯行弓着身子进来帮她系好了安全带,江鱼鱼下意识反应,伸出双手抱住他的脖子,把?脸贴在他颈间,眼泪无声?在流,在后怕。
“身上湿了,先回公寓换身衣服。”江悯行手摸了摸江鱼鱼搂着他脖子的手臂,低声?说。
江鱼鱼慢吞吞松开了,江悯行摸了摸她的脑袋,给她关上了车门,走去她今天开的那辆车子旁拿了她的手机和包包丢进了他车子后排。
车子飞速驶离这?片区域,不过十分钟便开到了江悯行公寓地?库。
江鱼鱼依旧被江悯行打横抱着上了楼,进了公寓,他把?她放在二楼独属于她的卫生间,关上门前,江悯行道:“洗个热水澡,衣服我一会拿了放在门口,我会一直在楼下。”
“好。”
花洒已?经?开了,浴室冒起若隐若现的水雾,江鱼鱼脱掉身上长裙和内衣裤,赤脚踩进花洒里?,她仰着脸,冲干净脸上眼泪,不一会却又冒出新的眼泪。一场热水澡洗了三十分钟,她才走出淅淅沥沥的花洒水下。
用浴巾擦干净了身体,她走去门边,开了一条缝,门外放置了一个凳子,凳子上放着她的柔软白裙和干净内衣裤。
江鱼鱼穿戴好,下了楼,江悯行也已?经?换掉了湿透的衣物,换了身新的衬衣西裤,他坐在沙发上,茶几上放着医药箱,见她下楼,朝她道:“过来坐这?。”
她乖乖走过去坐下,江悯行起了身,坐在了茶几上跟江鱼鱼面对面,他拿起了医药箱的碘伏棉签,摆掰折了,一手伸过去托着江鱼鱼的下巴,一手拿着棉签在她脸颊上蹭破皮的伤口上消毒。
江悯行很仔细,俊美?的面容微微附低,一双黑眸专注地?看江鱼鱼雪白脸蛋上一块破了皮的地?方。
江鱼鱼看着江悯行,看她离自己很近的面容,看他专注又小心的神?态,看他漆黑的眸,闻他身上鼻间和手指上好闻的木质香,她心里?涌出一股强烈想要?他抱她的欲望。
他给她的安全感过于浓烈,江鱼鱼强烈渴望着这?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江悯行给她脸颊伤口消了毒,指尖捏起医药箱一个小巧的创可贴,撕开,动作仔细地?给她贴好,继而?才去看她一眨不眨的眸,应该是在浴室又哭了,一双眼睛湿润的深红,他大手罩住江鱼鱼半干地?头发,轻轻揉了揉,问:“身上有伤口吗?”
江鱼鱼还?仰着头看他,手下却掀起长裙,露出左腿膝盖,“这?里?也出血了。”
江悯行微微俯下身,脸庞就要?贴住她的半边侧脸,江鱼鱼下意识动了下头,将两人脸之间几公分的距离缩减到无,她的侧脸贴到了他的侧脸上。
他偏过头来看她,江鱼鱼眼眸乌黑,眼神?清澈,好似她刚才的动作只是无意识在做,他注视着她的眼,大手伸过去捞起她的脚踝,放在了自己腿上,继而?垂下眸,单手掰折一个碘伏棉签,摁在她膝盖上的伤口消毒,贴上创可贴。
他把?她的腿放下,问:“现在是想回自己的公寓,还?是想在这?里?待着?”
江鱼鱼垂下眸说:“在这?里?。”
她补充道:“会觉得安心。”
她又仰头,看江悯行,“您下午有课吗?”
“有一节课。”江悯行摸摸她雪白的脸蛋,问她:“自己呆在这?里?会害怕吗?”
江鱼鱼摇头,“不会,您去上课吧,不对,您应该还?没吃饭,不然我现在去给您下碗面。”
她说着就要?起身,江悯行压下她的肩膀,说:“我去学校食堂吃点就行,你好好休息,我上完课就回来。”
江鱼鱼看着他说好。
江悯行回了学校,上完一节课是下午三点半,他把?教材放进办公室便拿了车钥匙离了学校。
回到公寓,客厅没人,家里?很安静,江悯行将西装外套搭在沙发扶手上,上了二楼,走到江鱼鱼的房间,敲了敲门,没人应声?,他握着门把?手把?门推开一条缝,大床上床被凌乱,上面却没人,江鱼鱼没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