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翠真的脸上的神情瞬间从小心翼翼变成欣喜,将自己的脸贴在赵桂生胸脯上。
赵桂生低头看了她一眼,用一种逗弄的语气问:
“怎么,指望不上明亮?”
刘翠真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苦笑一声:
“桂生哥,明亮什么样你还不知道吗,我要是能指望他,这些年也不至于过成这个样子。”
赵桂生又问:“我厉害还是他厉害?”
刘翠真痴痴一笑:“桂生哥,你真是太坏了,当然是你厉害了。”
赵桂生哈哈一笑,觉得老话说得一点没错,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来的不如偷不来的。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刘翠真起身穿好衣服,拿了五块钱笑吟吟地道了声谢,这才依依不舍地出了门。
夜深了,秋风吹在身上直往骨头里钻,刘翠真抱着胳膊三步化作两步快往家去了。
有了这五块钱,她明天去供销社给赖小买些吃的用的,再买二斤棉花,把他爸的旧棉袄棉裤拿出来添进去,等天气冷了就给儿子送过去。
脑子里掂划了一路,眼看着马上就要回家了,刘翠真突然停下脚步,脸色“唰”的一下白得吓人,感觉就像被人从头到脚的泼了一盆冷水。
王明亮,他的男人,此刻正站在院子门口冷冷的看着她。
“当家的……”
刘翠真讷讷地叫了一声,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感觉心虚的厉害。
不过,这种感觉转瞬即逝,她告诉自己,如果不是当家的没本事,她也不用大半夜的去钻别的男人被窝。
“事情成了吗?”
王明亮的脸冷得像是结了一层霜。
“嗯……嗯,成了。”
刘翠真点点头,小心翼翼地用余光扫了一眼自家男人,感觉浑身上下的汗毛都炸起来了。
王明亮继续用他那看死人一样的目光看着刘翠真,刘翠真感觉这眼神就像一把锋利的剪刀,三两下就把自己身上的衣服剪得破烂不堪。
“当家的,回……回家成不?”
刘翠真强忍着满心的恐惧,近乎哀求地说了一句。
上一次,当家的用这种眼神看她,她被打得三天都下不了炕。
如今,钱到手了,她能去看儿子了,可也不想在外面就挨打,万一被人看到了怎么办。
王明亮转身进了屋子,刘翠真双腿软,强撑着走到大门口,扶着栅栏门缓了一会儿才进屋。
本以为等待她的是狂风暴雨,但是王明亮已经上炕躺下了。
刘翠真长长地松了口气,但是随即就被更加深沉的恐惧笼罩。
……
这段时间,林彦武翻译的效率慢了许多,主要是要收秋,生产大队的所有人必须要全部动员起来,用最快的度收粮食。
秋天的天气说变就变,谁也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下雨,所以必须要用最快的度把粮食从地里收回来,然后该晒的晒,该打的打,该吹的吹。
这个时候是孩子们最开心的时候,大队晒谷场附近每天都会用不容易燃烧,又没什么用处的稻谷壳糜子壳打个火堆。
孩子们会把从地里捡来的红枣,大豆、玉米粒放进去烤,没一会儿就能闻到浓郁的香味。
林彦武干脆把自留地种的红薯和土豆烤了一簸箕,一家人吃了个心满意足。
今天放了秋假,他准备这两天去大队部借了辆自行车,带上猫蛋和狗蛋一块儿去了胡家疙瘩。
收秋的时候放秋假,林彦武准备把他们送回去,再顺道去了一趟胡家疙瘩的大队部,找胡大队长叙个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