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朔晃晃头,“没事,喝了点酒。”
“哦……”于映央舒了一口气,oga总喜欢做些情绪外化的小动作,生怕别人看不出他的关心一样。
“这个,给你。”明朔指了指放在脚边的盒子,很笨重的一大箱,看就知道是个大家伙。
“什么啊!”于映央很兴奋,跑去打开客厅的灯,苍白的脸上瞬间浮上一层血色。
然后,他蹲下来,一字一字地读出盒子上的英文,“儿童陪伴型机器人。”
明朔直挺挺站在原地,微微偏头,观察着oga的表情。
于映央的眼睛亮晶晶的,看看明朔又看看大盒子,惊叹地说:“是哥哥开发的机器人诶,好酷啊!”
九月中旬,于映央正式开学了。
新的国家、新的学校,一切如他想象一般困难。
老师语速很快,喜欢用一些缩写和莫名其妙的拼读方式,一堂课下来,他有一半的时间都在焦虑中走神发呆,有种束手束脚却试图全速奔跑的疲惫。
于映央的口语还行,但性格腼腆,小组讨论的时候时常张不开嘴,只好埋着头认真记录每个人说的话,在一边装忙。
有一门课上来就是casestudy(案例分析),于映央被分进了一个全是国际同学的小组。
虽然都是国际生,却来自不同的国家,骤然坐在一起,大家都不知道该交流些什么,最后全靠一个皮肤略黑的alpha男生来分配任务。
这次的作业需要他们找到一家当地的企业,考察企业使用的电子系统,分析优势弊端,再想出相应的解决办法。由于小组成员都是国际学生,没什么当地资源,他们只能临时挖掘,寻找愿意合作的企业。
这个任务最后落在于映央和一个oga女生身上,众人默认oga的社交吸引力更高,更有谈判优势。
下了课,于映央和女生一起来到图书馆商量对策。交谈中,他很短暂想到了明朔,转念又放弃了,不想因为这种事惹明朔的嫌。
张罗了小一个礼拜,他们俩终于征得了一家咖啡店店主的同意,考察店里的记账和员工考勤系统。
偏偏这时,跟他搭档的女生雨露期到了,请假回家隔离,于映央便独立负责前期的观察和统计工作,一下课就往咖啡店跑。
调研的咖啡店开在一处办公区,于映央要坐半小时公交才能到。其实第一次来的时候他就认出来了,明朔的公司也开在这附近,相隔只有两幢建筑。
在这里开咖啡店不愁没生意,况且店里咖啡豆的质量也很好,都是直接从原产地买的原豆,老板拿到自己的咖啡工作室里烘的,隔着袋子都能闻到香。
于映央的主要工作就是坐在橱柜后面数人头,无论是否消费,只要有人进来,他就按动一下手里的计数器。
高峰期客流量激增,于映央计数计得大拇指发麻,凑巧身边的一个店员体力不支,于映央把他换下来,系上围裙,清洁双手,帮忙点单和制作部分咖啡。
他已经手痒好久了!
于映央做咖啡的技术都是跟明泊舟学的,被逐出家门的明泊舟仍保持着一些贵公子的爱好,其中就包括咖啡。
于映央的手很稳,对克重极其敏感,取粉精准,快中有序,尽管是临时帮忙,也没有耽误出餐速度。
忙了没一会儿,就听到点单的顾客准确地叫出他的名字,“映央,你怎么在这里啊?”
于映央猛地抬起头,对上那人惊喜的眼睛,“ben,好巧。”
“你在这里打工啊?”ben客气地笑,“我帮明朔买咖啡来了。之前他易感期,对亏你照顾他。”
于映央腼腆地勾了勾嘴角,“不会。”
ben像个邻家大哥哥,又从口袋掏出银行卡,“既然是你做的咖啡,那给我也来一杯吧。”
明朔的工作强度极高,平时三餐精简,傍晚必喝一杯黑咖,以保证大脑在晚间也能顺畅运转。
ben将外带的咖啡放到他桌边,笑嘻嘻没走,明朔接过来喝了一口,奇怪地问他想干嘛。
“你猜这杯咖啡是谁做的?”
“不猜,你直接说。”
“你弟弟,于映央。”ben笑了起来,说自己刚才在明朔很喜欢的那家咖啡店里,碰到了正在做企业调研的于映央。
明朔下意识拿起咖啡杯,又品了品,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很无厘头的想法:于映央想过要跟他求助吗?
毕竟,明朔前两天刚给秦董的孙子在自己公司里开了个实习生的名额,实习项目可以转换成学分,秦跃就可以半年不用去学校上课了。
“想什么呢?”ben问他,也拿起自己的咖啡嘬了一口,“好喝!映央挺会做咖啡的嘛!”
明朔起身,边穿西装外套边笑他,“这你都喝得出来?”
“其实喝不出来,”ben坦然承认,笑着说,“跟以往喝的都一样。”
其实也有点不同的,口感更细腻些,能喝出豆子里淡淡的花香。
明朔这么想着,却没有说出口,对着镜子整理了一番,然后去会议室开会。
机器人项目惨淡收场,明朔不得不收敛野心,在明氏的几个跨国合作案上投入更多心思。
第一场会议结束已是晚上八点,接下来还有一场和国内的会,期间有约十分钟的间隙。
明朔回到办公室,桌上的咖啡已经冷了,换做往常,他会直接将咖啡丢进垃圾桶里;今天是个例外,他把冷咖啡一口气喝完了。
下一个会议还是没有开始,屏幕停在等待加入的界面;鬼使神差的,明朔掏出手机,打开了智能机器人的家长监护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