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在程牧野眼里不是什么大事,一般她开口,他就会给她办。
只是她强烈感觉到程牧野有了别的女人,她要彻底失去这个大方优质的金主。
桑田的生活渐渐恢复平静。
大三那年春节,桑田去省城姑姑家看望奶奶,姑姑告诉她胡飞被判了五年,他家的工程公司因为涉黑和财务问题被查封。
第二年,桑树根高考超常发挥,考上了京北警察学院。
没多久,胡秋丽跟去镇上旅游的一个老头勾搭上,与桑建军离婚,随老头去去了杭市。
桑建军守超市也没闲着,离婚不到两个月,便有一个风韵犹存的女人住进了老房子。
再后来于月如愿离开玉湖镇。绿洲酒店集团在京北开设第一家轻奢酒店,青柚酒店,内招时于月主动申请,顺利调离湖畔酒店,在京北青柚酒店做客房部副经理,并开始自考本科学历。
再后来奶奶去世,桑田再没回去。
京北医科大学5+3八年制临床医学专业,前面四年在本校培养,第五年去美丽国交换学习一年,后面三年基本都在本地各大医院规培。
交换学习期间因为桑田跟的课题延期,回学校晚了三个月,她原本选择的导师名额满了,导师把她介绍给院里刚刚评上副教授的许宁。
许宁是妇产科方向的博士后,医学院最年轻的副教授,相比院里其他导师资质很浅,第一年招不到学生,只捞到桑田这一个没着落的学生。
桑田刚开始心里不是很情愿,谁都想找个实力强的导师,她也不例外。
但接触了一段时间后,桑田觉得自己捡到了宝。许宁不仅学术医术方面厉害,对她这个开山大徒弟很大方,不仅亲力亲为的带她做课题做实验,到产科后每个月还个人给她发三千块生活补助,逢年过节福利费也是院里这些导师中最高的。
不过凡事没有百分百的完美,许宁有一个明显的缺点,脾气火爆,每次桑田犯错,免不了她一顿怒骂。
水深火热中长大的桑田觉得导师这点缺点也不是不能忍。
有吃有喝,能学本事,挨点骂算什么?
比起那些抠搜的、甩手掌柜的、心狠手辣的、抢占学生成果的导师脾气火爆不算毛病。
研一一开始,桑田便在许宁的安排下进京北东城医院规培。在其他科室轮转了一年后,桑田进入许宁所在的产科,正式开始拜师学艺。
早上六点半闹钟响,桑田闭着眼睛从枕头下摸出手机,关掉扰人的音乐。
六点四十,闹钟又响,再关。
六点五十,再响,再关。
七点整,再响,桑田艰难的爬坐起来,再关掉闹钟,推开被子,踩着床梯跳下来。
混混沌沌的刷牙洗脸,抹润肤霜的时候使劲拍打脸颊,才清醒几分。
穿好卫衣卫裤,踩上运动鞋,提着背包下楼。
四月初,京北的早晨还有点凉意,推开宿舍楼大门,晨风扑到脸上,桑田这才算完全清醒。
昨晚有一个紧急剖宫产手术,桑田后半夜才回宿舍,睡不到四个小时。
去食堂买了两个包子一个鸡蛋,边吃边走,到达科室时七点半。
穿上白大褂,扎紧头发,桑田先看看昨晚的值班记录,再去病房看看重点孕产妇情况。
七点五十,许宁拿着提着三杯拿铁出现。
八点整,林秀秀踩点到达办公室。
工作日基本都是这种节奏。
桑田挑一杯全糖咖啡,喝下半杯,揣上笔和本子,带着手持胎心检测仪和血压仪,跟在许宁后面去查房。
桑田已经在产科半年,基本跟上了许宁的节奏。
当徒弟哪有不挨骂的
“好险,差点迟到,早上闹钟没响。”林秀秀在桑田耳边小声说。
林秀秀是生殖方向的规培生,研一,比桑田小一届,轮转到产科,分给许宁带教。她上周才来产科,还没有适应产科节奏。
“不是没响,是你没听见。多设置几个,一遍一遍响,你肯定能醒。”桑田也小声说,这一点她太有经验了。医院工作节奏高,睡不够是常态。
“嗯,我明天试试。”
“许老师要求严格,早点来,提前看看孕产妇情况,以免问问题答不上来。”桑田再提醒她,她可不希望林秀秀天天被骂的哭唧唧。
“好。”
许宁在前面走的风风火火,一回头看见俩人磨磨唧唧跟着,还讲小话,火气立刻升腾,“大早上聊什么!”
俩人被吼的迅速噤声,低着头,加快脚步跟上。
东城医院妇产科全国有名,在产住院的孕产妇多多少少都有点问题,各种疑难杂症很常见。相对其他专家教授,许宁年轻资历浅,专门找她的孕产妇很少,基本是急诊或者外地转诊过来的,有时候其他教授管不过来的孕产妇,也会托给她。
一圈查房下来,桑田感觉像经历了一次期末大考,知识储备都用尽了,许宁仍然拧着眉,一副不满意的样子。
现在有林秀秀在,挨骂的活轮不到她了。
查完房,许宁去会诊,桑田和林秀秀回到办公室下医嘱写病历。
“又不是在手术室,手消那么重要吗?干嘛那么大声吼我?”林秀秀坐在电脑前哭丧着脸。
“那个产妇昨天半夜才剖的,我们摸肚子还是要多注意些,以免增添不必要的麻烦。还有,你一会去把指甲油卸了,透明的也不行,幸好许老师刚刚没看出来,这是她的大忌。”桑田劝导她。
刚刚在病房,许宁让林秀秀帮产妇按肚子,摸摸宫缩情况,林秀秀伸手就去,被许宁及时叫停,换上田上,走出病房背着产妇和家属,许宁对林秀秀一顿狂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