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真是莫名其妙。他自己也那样觉得。葛律一边走着一边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怔然出神,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的涩然一笑,教训别人倒是头头是道,自己却什么也做不到。自己的感情问题还一团乱呢,哪有什么资格说别人。刚才他发那顿火纯粹是找不到气出。而刚好吴铭比较倒霉罢。
因为他沮丧的发现自己好像真的喜欢上霍弥那混蛋了。
怎么办,一个男人,自己竟然真的喜欢上了一个男人。但他确定自己不是玻璃。
他有些无措,现在的他仿佛掉进了一个黑洞边缘,即使知道那里边是万劫不复他也义无反顾的跳了进去。
面对爱情。或是挣扎着接受或是落荒而逃。而显然葛律却选择了最后一种。
葛律抬头看着喧嚣的都市,人来人往的街头。脑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霍弥那张或霸道或温柔的脸。
霍弥我们就这样了吧。
别再纠缠下去了。
就这样了吧。
15
15、no15
那夜回去,葛律疯了般的向霍弥主动索求。释放自己的全数热情。霍弥诧异之余,只当是他转性了想通了,却未曾料想到接下来的分离。
真正离开的时候,葛律只是回头看了一眼还在沉睡中的霍弥,认真的看着。他发现自己没有想象中那么不舍。
就是心脏疼得难受,像是有人用刀片在心脏上刮一般,让人窒息的感觉蔓延至四肢百骸。
面对不辞而别这种烂透了的戏码,葛律只是无声叹息。没办法,他没那个勇气对他说再见。可以想见这个男人知道后那狂怒神伤的反应。
现在这里摆着的这方烂摊子他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收拾。不管前方有什么龙潭虎穴他都决定去闯一闯,索性就孬一回逃掉吧。
那时候的葛律,将跨入未跨入成年人的行列。提着简单的行李,跟着那个所谓的二叔,去了那所他只在电影里看过的城市。天真的孩子,睁着大而漆黑的眼睛,用着画笔勾勒出一幅美好的未来蓝图,想着只要有勇气就能征服这个世界,也想着只要往前冲就不会倒下。
殊不知,美好的梦都是用来打碎的。
葛律一走,他那把硬币养成世界上最胖的猫的计划宣告破产。霍弥发现他的离开后狂怒之余,更是看着他曾经的床发呆。那失了魂般的表情真是让人心疼。
那人走的如此匆忙,甚至什么都没带走。将脑袋埋进葛律的枕头里,贪婪的深吸了一口气汲取着属于他的味道。
拳头像是不能控制般的狠狠砸在床里边的墙上,霍弥赤红着眼,又看看沾着他血迹的枕头。如果那个胆小鬼还在,他一定不管三七二十一,揍到他趴下再说。
松开的拳头握紧了又松开,牙齿咬得咯吱响。
无法言说的痛楚涌了上来。霍弥如同受伤的野兽般,倒在床上狠狠的撕扯着自己的头发。有一种怎么也流不出眼泪的感觉。痛苦蔓延至四肢百骸。
从那时起霍弥就发誓,再找到那男人他一定将他牢牢困住,用各种办法让他再也不能离开他为止。
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三年的时间不长不短,但也足够让葛律从一个青涩的少年跨入成年人的行列。
出国当然没有许多人想象的美好,三年的苦痛磨砺让他渐渐明白了很多事。成熟是必然的,当然也结交了不少朋友,其中之一便是他的顶头上司兼好友的宁无。
宁无这家伙是个gay,他们在纽约的时候他还追过他,甚至还企图对他用强,在被他狠揍了一顿之后,秉持着不打不相识的原则,两人居然还结为了莫逆之交。
而回国后宁无便说服他让他在他手下工作,宁无这个老板有了他当得力助手之后,更是日以继夜的操劳他。回国才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他就瘦了整整一大圈。
在那无良老板不明缘由无故旷工一天后,累得半死不活的葛律正趴在桌上苟延馋喘。
「小律律」
背后忽然传来一声阴阳怪气的叫声。
葛律一口气堵着上不来,这混蛋老板终于舍得回来了。但他都把工作做完了,现在回来有个屁用!
继续趴在桌上,咬牙切齿的吐出一个字:「滚!」
宁无眼睛一弯,笑得见牙不见眼:「可是你说的哦,那我可真滚了!」说着在他跳起来阻止前就一溜烟似的跑了。
葛律傻眼,都还没来得及叫他人就消失在了他的视野。
懊恼的耙耙头发,靠!他当初怎么就答应了这小子来当他助手。虽然待遇很好,但是,这混蛋也太不把他当人操了。
无奈的叹口气,只当是遇人不淑。
收拾好需要的文件,葛律提着自己的公文包开着宁无给他买的那辆车回到家里。
关上门就失力的靠在墙上,疲惫的揉着眉心。
简单的冲了澡换上干净的浴袍坐在客厅里准备泡咖啡,却蓦然想起后天的日程里好像有一件重要的事情。
这样想着,便将电脑打开了。电脑开机音乐响了之后,就是桌面。
葛律看着那张桌面愣住。
多少年了?
就是因为这张照片,当年那混蛋第一次强吻了他。
说实话,即使过了这么多年,他现在都还清楚的记得他和霍弥的初吻。
谁让他们那般毫无技巧的蛮干,谁也不逞多让,结果弄得彼此唇齿间都是血。
他还记得有一次他们打赌,至于赌什么他忘记了,只记得当时自己好像是知道一定是那个结果,所以故意捉弄他说:「如果你输了,那明天一天没课的时候,你在寝室一天都光着身子,连内裤都不准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