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也立即又紧张起来。
“不过这些账目我已全部查完,账也平了,正打算送回流云渡给段堂主过目。”陈命慢吞吞地说完了后半句话,还冲他一笑,“公子,山庄内大小事务我都一清二楚,想知道什么,尽管问我。”
江知也挑眉:“你到底给自己划了多少钱?”
“公子想查账?”陈命吩咐道,“来人,把箱子打开……”
“不不不,这些不用了。”江知也瞧见那满箱的账本就头晕,“你把这个月的账拿来给我就行。”陈命从善如流,将他引到书房。
江知也粗略翻看了两眼,发现陈命果真将一切都打理得井井有条,陈氏山庄的大部分产业都按照原来的轨迹按部就班地继续发展下去。
他在书房留了两个时辰左右,大致熟悉一番,便回到了落霞院。
天色微暗,星子渐明。
江知也在院子里徘徊一阵,忽然觉得有些寂寞。
似乎少了点什么。
他在石桌旁坐了片刻,又起身,试图找出藏起来的段某人,晃悠了小半个时辰,无果,遂揣上一壶酒,搬来一架梯子,踩着爬上了房顶。
他坐在空旷的屋顶上,打开酒壶喝了一点酒暖身,又裹紧了披风,省得没两下就被夜风给冻跑了。
“好冷,”江知也声音不高,在疾劲的夜风之中宛如自言自语,“都没人陪我喝酒。”
远远望去,屋顶上鼓着一个寂寞的包。
少顷,他动了动。
似乎准备下去,但一个不慎滑了脚,瓦片发出清脆的当啷声。
刹那间人影晃动,自阴影中出现,轻盈而无声地踏上屋顶,稳稳当当地抱住了江知也。
江知也顺手抓住段泽的衣襟,在他怀里仰面望着,一弯眸子,仿佛满天星子倒映其中。
“你怎么在这?”他故意道。
段泽扶着他的腰将人托起,拿过他手里的酒壶喝了一口,道:“路过。”
江知也重新坐下来,一手支着下巴,歪着脑袋,促狭地瞧着他:“从流云渡千里迢迢‘路过’梦溪,你段二想做甚啊?”尾音还带着一点微微的上扬。
那作弄人的快活模样实在令人有些牙痒痒。
段泽看了他片刻,也在他身边身边坐下,轻声道:“求医。”
“求医?”
“嗯,对,我病了。”段泽嗓眼里溢出一声笑,捋起袖子,伸出手腕放到他面前,“前些日心上人出走,我便一病不起,到现在也没好全。江神医,替我把个脉?”
江知也瞅瞅他,倒还真有几分担心上了,毫无防备地替他搭了脉。
还没搭住,只见那只手腕一翻,反抓住他的手往怀里一带,他便猝不及防地栽进了段泽怀里。
江知也“哎呀”一声,挣扎着从他怀里抬起头,一本正经道:“本神医断你是装病,诊金翻倍,要十两……唔嗯……"
江某人很快便笑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