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野看着空了的手心微微一怔,他抬眸看去,只见闻淮仰头,微凸的喉咙上下滚动,就将那满满一杯酒全喝了下去。
柔软的头发随着闻淮的动作晃动,他放下酒杯,这酒的味道在他这儿真算不是无味,甚至很难喝,有点熏人,闻淮用蕴着湿意眼睛望着江知野:“喝完了。”
黑白分明的眸子宛若浸泡在水中的黑曜石,漆黑又明亮。
他见江知野只是看着他并没说话,刚想问些什么,这时对方突然伸手,指腹轻轻划过他的嘴角,很快就收回了手,动作快的连闻淮都没有反应过来。
只见江知野脸上挂上一个淡色的笑容:“有酒渍。”
见江知野并没有喝醉,闻淮顿时松了口气。
江知野转过头的时候,视线不经意地掠过斜前方的胖子,胖子也朝江知野笑笑,暗示性的押了口酒,眼里的戏谑和暗示再明显不过,江知野不紧不慢地收回视线,殷红的唇角翘起一个漫不经心的弧度,垂下来的睫毛投下一片极小的阴影,彻底将眼底的兴味和冷意遮挡住。
晚宴结束后,闻淮和江知野就各自回了房间,闻淮在卫生间里吐了个昏天黑地,作为丧尸的他向来感受不到什么疲倦,可今晚不知为何吐完之后全身突然疲惫了下来,还很想睡觉,倦意渐渐袭来,周围的事物慢慢暗了下来,闻淮倒在了地板上。
可是这样的状态并没有持续多久,模模糊糊间,他察觉到有人将他扛起,等他彻底清醒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被放到了一张床上。
闻淮没敢睁眼,他听着周围的人离他远处,眼皮才悄悄掀起了一条缝隙。
他才发现自己躺着的床周围罩着透明布,这里成为了一个独立的空间。
闻淮睁开眼观察四周,隐约间他看到一抹黑色的身影在离他不远的地方不知在捣鼓着什么,紧接着就传来的摩擦的声音,是刀在磨刀石上摩擦的声音。
闻淮心里一惊,他侧过头看着自己被捆在床头的双手,其实他刚进这间屋就闻到了很浓郁的香味,不是那种活人身上的香味,而是刚死不久的人类香味,而且这个床就被这种气味笼罩着。
闻淮心里顿时有了个大胆的猜想。
他试图挣了挣手,可不敢大动作,毕竟会发出响声,容易引起注意。
好在这绳子结的并不是很扎实,只要他猛地用力肯定能拽断,更何况变成丧尸后他力气大了不少。
可他不确定外面还有没有其他人,就在闻淮考虑要不要现在奋力一搏的时候,磨刀的声音突然停了下来,那人朝他这边走来。
闻淮立马闭上了眼睛。
透明围布被撩起,那人将端进来的工具全部摆放在一旁的架子上,闻淮悄悄掀起眼皮,结果就看到了好大一把锯子,锯子上布满了干涸的血迹,一只满是伤痕的手拿起了那把锯子。
闻淮这下再也装不下去,再装下去估计马上就要分尸了。
那人转过身时正好和闻淮大眼瞪小眼,与此同时闻淮猛地用力,嘭的一声,其中一根绑着手的绳子被挣断。
满脸凶相的大胡子中年男子立马反应过来,嘴里低低骂了句:“操,那药是过期了吗,怎么突然醒了!”
然后脸上挂着扭曲的笑容朝闻淮走来:“既然醒了,那你就当第一个活着享受这份滋味的人吧。”
眼见锯子离自己越来越近,马上就要落下来,闻淮赶紧用挣脱束缚的那只手抄起一旁的椅子朝大胡子男人脑袋砸去。
砰的一下木椅子被砸飞了一个角,大胡子男人也被这突来的攻击砸倒在地,手里的锯子应声掉落,闻淮赶紧趁着这个时候,解开另一只手的束缚,然后将周围能拿到的东西全朝大胡子男人扔去,又立马生死时速的解开绑着双腿的绳子,跳下床,动作一气呵成。
结果刚准备跑,脚踝就被一只手抓住,他被对方用力一拉,直接扯倒在地上。
“省省力吧,你是跑不出这儿的。”身后传来的大胡子恼羞成怒的声音。
闻淮回过头就看到床底另一端的大胡子男人一只手抓着他的脚踝,另一只手去够一旁掉落在地上的刀,闻淮翻转身使劲一蹬,奈何没用,眼见大胡子男人就要摸到刀了,没有武器可用的他赶紧坐了起来。
好在这种类似检查床,床比较高,闻淮微微弓着身子,一只手扒着床沿,另一只手凑近对方想要掰开对方的手,不料却被对方扯住了手,闻淮的脚得了空立马朝对方踹去,大胡子死死扣着闻淮的手。
闻淮另一只搭在床沿的手收了回来重重将大胡子男人的头按在地上,他努力伸脚把那把刀踢开,这时大胡子男人直接将他被扣着的手扯过来张嘴就咬。
闻淮微微睁大眼睛,另一只手赶紧松了,转而钳住对方的下颌,手上的青筋随着他的动作凸起,对方被迫张嘴。
然而闻淮的那只手刚刚挣脱绳子太过用力,此时手腕上已经出现了一圈很明显的伤痕,没等大胡子男人彻底咬下去,血液也顺着伤口流进了大胡子男人的嘴里。
见对方松口,闻淮赶紧将手收了回来,而此时的大胡子另一只手也摸到了刀,眼见就要朝闻淮插来,身体却在此时突然抽搐了起来,手里的刀怎么也握不住,很快就掉落在地。
大胡子面部开始狰狞,一双圆鼓鼓的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闻淮,眼里恐惧越来越明显,直到眼白慢慢向中间收拢。
闻淮下意识向后退了几步,瞳孔微颤,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手腕处的伤口,手腕处的皮肉已经被绳子勒出了一道明显的痕迹,并且开裂向外翻,血液将那一圈都染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