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实在太努力了,努力得他很心疼。不二望着她那张倔强的面容,有着深深的疼惜和无力。他到底还要怎么做,才能让她全心地信赖?当初他没有答应陪她去冰帝,对她的打击真的有那么深么?
他只是想更快地成长,成为更有力的存在,好让无依无靠地她有个坚定的归宿而已。不二这些年过得并不比季颖松懈,甚至可以说是更加的忙碌,他仅仅用了一年的时间便在青学完成了高中的学业,然后只身飞往了麻省理工学院,在一群疯子般的天才中努力博得头筹。
不二知道她等待一份温暖太久,所以他迫不及待地想要长大,想要给他一个温暖的家。他只要一有时间就会飞回东京,为她打理生活上的一切。他知道她懒惰贪嘴,便抽着时间去学困难的中国料理。他知道她开始练习网球,所以不管多疲倦都没有放弃绿茵场。在美国漫长而孤独的日子里,不二的生活无比单调——学习、做料理、打网球、还有给她电话写ail。他的时间只为建设他和她的未来,从不浪费在与同学的交际上,更不参与任何学校的活动。
三年多来,不二的睡眠时间没有一日能超过三个小时,只为能挤出更多的时间给她打电话,安排假期回东京看她。他不择手段地和迹部及忍足搞好关系,只是为了看住没有他在身边的她。通过他们,他知道她的一切,她好不好,快不快乐,累不累。她不愿坦言的辛苦,他全部都知道。
“这只是小事,我完全能解决,没必要麻烦你,你不是很忙么?”季颖瞄了一眼他深植的黑眼圈,破坏了整张脸的俊逸,平淡地说道,“何况这个事情迟早要面对,日本的贵族可是很早婚的,迹部都二十了,老爷子自然瞄准了。现在我不主动的话,将来只会更麻烦。我不喜欢隐藏的危机,既然发现了,就要在第一时间解决它。”
他们都长大了,要面对太多残酷,不能像过去那么单纯地为网球搏命。季颖仰起下巴,有些疲惫地望着又熟悉又陌生的不二,快记不得他们上次见面,是在什么时候:“不二,你知道么,现在的你让我觉得好遥远。”
为什么要离开呢?为什么要犯每个男人都会犯的错?她想要的不是一个出类拔萃的英雄,而是只属于她的男人。
季颖无力地笑笑,他们现在都好疲惫。她以为自己已经表现得足够聪明,也握有掌握机遇的人脉。除了感情,她想要的东西都能自己搞到手。
可是,为什么聪明绝顶的不二,却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想不明白呢?
不二,我们究竟是在什么情况下,渐渐走远呢?仅仅只是为了当年那场无谓的争执么?
九
那年,夏未眠。
“啪——”
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中,毫无防备的季颖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个巴掌,强大的力道将她整张脸都打偏了过去,口腔同时传来了一股刺鼻的腥味。
“小颖!”
“杉木!”
此起彼伏的惊呼声中,季颖恍然地在瞪了回去:谁!居然敢打她的脸!
在回眸的刹那,季颖不经意地望见了不二那陡然睁开的双眸,美丽的冰蓝中透露着尖锐的杀意,那残酷的,冷漠的,深邃的……嗜血的味道。
扑通,扑通,心脏剧烈的跳动起来。季颖定定的看着周身散发着冷冽气息的不二,不知道为什么,在那个瞬间,原本膨胀的熊熊怒火竟不自觉地烟消云散了去。
喃喃的声音哽在喉咙,却不知道怎么发声。季颖只是看着不二,甚至没把出手揍她的人放在眼里:他生气了么?原来生气的他……是这么可怕的吗?
“小颖,你没事吧?”菊丸手慌脚乱地冲了上去,用大石递来的包着冰块的毛巾牢牢的敷上她的脸颊,顺势轻轻地抹去了她嘴角的血丝,“哇,哇!你流血了!”
“我有ok绷!”站在不二身边的桃城敏感地往边上一跳,逃离那个让他寒毛直立的危险圈,有些恐惧地看着已然收敛了笑容的俊容:不二前辈……果然好恐怖。
“杉木,你怎么得罪人家了,居然这么狠!”崛尾这个直观的问题,终于将季颖的注意力拖回到那个含着眼泪逞凶的人身上。
“好久不见啊,水无月会长大人。”习惯性地勾起嘴角,却因为扯痛了伤口而忍不住倒抽了口气,季颖终于没了戏弄的心思,冷冷淡淡地对这个久违蒙面的美丽女子说道:“您不在立海的比赛场地,反而跑来这里……不太好吧?”
“小颖,别乱动啊!”菊丸没心思听她说什么,注意力都在她肿得仿佛猪头的脸颊上,小心地在她的嘴角贴上桃城贡献的创可贴。
“抱歉,抱歉。”季颖顺从地把手贴在敷脸的毛巾上,然后转眸望着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害怕而激得浑身发抖的水无月沐,“嘛,这也不关我的事。不过么……”她突然大步上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反手就“啪啪”甩了水无月沐两个巴掌,“我也绝对不是可以随便侮辱的人。”
季颖眯着美丽的眼睛,却藏不住犀利而尖锐的目光,她轻轻甩了甩因为过于用力而泛红的手,平稳的口气中充斥着危险的味道:“有仇必报是我的优点,十倍奉还是我的原则。嘛,看在幸村的份上,便宜你这一次。”
“你居然敢打我!”水无月沐覆上被打得通红的双颊,难以置信地瞪视着一派悠闲的季颖,“你疯了么?”
“敢在我脸上招呼,就要有付出代价的准备。至于你是什么人,有什么样的身份,于我而言并不重要。”季颖轻蔑地抬起下巴,红肿的脸颊没能掩盖她的风骚,那宛若女王般高傲的姿态,“倒是你,丝毫都没学会收敛你的千金大小姐的脾气,偶尔也动动脑子,别让夜神和幸村太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