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江启看了会儿书,家里人又去?镇上卖口口香了,这已经算是江家每日?的固定活计了,他们家现?在生意?也比较稳定,每天大概能?卖出两百多文,接近三百,有时候会超出一些。还有些富户懒得排队买,会直接给他们下订单,单独买一小罐子送过?去?。
这个付费会高些。
算下来,每一房基本每天都能?分?到四十?多文。
那些零头就都被老太太和老爷子收起,就当存着给孩子读书或其他公用?的了,数额也很乐观。
今日?老太太安排大房去?卖口口香,不过?临行前?她看了看几个孩子,又拿了些银子出来:“今年天又冷了,你们自己看着给孩子做几身厚衣服,今天都去?镇上也行,或者你们自己看着办。”
有了口口香这小生意?之后,家里没人会注意?到今天谁偷懒了,谁干的活多活少之类的。
大家关心的只有一个,就是今天赚了多少银子,晚上自己能?分?多少?
每天就有进账,比码头干苦力都赚,心里天天美滋滋,乐呵呵。
几个儿媳妇看了看,张韵秋道:“我今天跟去?给小六买两身吧。”
以前?的衣服江启有,今年已经在翻出来穿了,但张韵秋觉得质量一般,都是以前?在家穿的,已经旧了,而且他个头在长,衣服稍稍也变小了点。
在白?鹤书院读书,不说比着人家穿,但也稍好点才?行。
二房没有跟着去?,直接把银子递过?去?,让大嫂和张韵秋帮忙买一下就行了,她就不用?过?去?了。
这一个月经常跑镇上,以前?赶集的兴奋感也都不剩啥了,就待家里也不错。
几个小孩也差不多,都自己玩,没吵着也想跟过?去?。
到了中午那会儿,张韵秋和吴氏他们就都回来了,给他们带了糖葫芦和蜜饯,布匹这些也都买回来了,这年头村里都是买布回来自己做,成衣价格贵。
至于什么时候能?做好就不知道了,江启也不急,他现?在的衣服还能?穿。
一天假期之后,第三天早上,江启又坐上牛车,去?书院读书了。
还别说,他爹和二伯的手艺还挺巧,新做出开的带盖不怕淋雨的牛车,看着和镇上的那些马车没太大区别。
到了书院,江启就听方?量他们说起了山长找了陈韦平他们的事,等中午去?吃饭的时候,江启看到陈韦平依旧在为难吴庸,只不过?身边那群跟班的没敢再跟着一起戏弄吴庸了。
但即使是这样,陈韦平一个人也足够折腾人的了。
几天下来,吴庸越来越沉默了。
江启也不知如何是好。
……
这天中午,江启低头专心吃着饭,一边感叹着真相,一边突然感觉有点奇怪,耳边小队伍里聊天的声音怎么好像停了,直到他听到方?量有些磕巴的嗓音:“陈……陈韦平。”
江启一抬头,就看到陈韦平在他对面坐下。
而吴庸站在陈韦平身后担忧的看着自己。
目光对视上,江启知道对方?就是来找自己的,他舀了一勺子饭吃下,问?道:“什么事?”
陈韦平嗤笑一声,“还真是讨厌啊。”
江启:“?”
难道是他跟山长告状的事情被知道了?
陈韦平眼神一直放在江启的脸上,似笑非笑道:“这人……是你的室友吧?”
江启点头:“有什么问?题吗?”
陈韦平一只腿翘起,姿势惬意?,但表情却很是危险:“我听说,放假那天有人看到你去?了山长那边?”
江启淡定道:“我去?山长的那里的次数多了去?了。”
其实倒也没有太多,只不过?他对去?那边并没有什么心理负担,不会觉得对方?是山长,就高不可攀之类的。
陈韦平没信:“你去?了之后,当天我们这些人就被叫到了那边被批评教育……”
江启点头:“那是好事。”既然麻烦要来了,那他也绝对不能?让陈韦平好过?。
被他的话给一噎,陈韦平险些忘了自己接下来要说什么,沉默了一小会儿,他重新找回思路:“很好。”
“我这人,平时最是讨厌的就是你这种有事就告状,完了还不肯承认的。”
他的继母就总是如此,拐着弯的在他父亲面前?给他上眼药,偏在外人面前?,还装的一副好继母的样子。
他的继兄有什么事也是直接跟他父亲说。
江启闻言诧异的看着他:“你就这么讨厌你自己?”
“什么?”陈韦平被他这天马行空般的话弄的有些听不懂了。
江启道:“你在书院惹了事,靠着你爹的身份摆平,打断了人家的手,你身边的人就写?信回去?求情,你爹把所有事情都帮你压下,你现?在说你讨厌告状的?”
“你倒是不用?亲自告状,你爹不是全知道嘛,效果都一样。”
“你仗着你爹的势压人,我借山长的势压你们,这不是很理所当然的事情,你有什么好觉得讨厌的?”
方?量在边上偷偷的死命拉江启,真是个活祖宗,这种时候了还敢说这种话。
江启没停,把他的手掰开推一边去?,免得到时候陈韦平把方?量也给记恨上了。
都已经这种程度了,他不觉得简单道个歉就能?解决,更何况他也没错,反正横竖都是要被欺负,那还不如嘴上怼个过?瘾,打不打得过?另说,嘴上先赢了才?行。
陈韦平估计不是个擅长打嘴仗的,他被江启气得不轻,但他性格也不是讲理的,眼中火气上涨,充满着暴虐的气息,手一伸,就要将桌子上的东西全都挥到地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