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耽搁多少时间,苏培盛很快就来复命。
“皇上,惠贵人的马车侧翻乃是因为车辕断裂,加之马匹受惊导致。”
他道:“奴才仔细查过了,惠贵人的马车车辕被人动了手脚,才那么容易断裂。奴才将这些日子接触过惠贵人马车的宫人都提来了。”
“此外,经卫太医提醒,奴才还查出了内务府给惠贵人配的安神香有问题,安神香中添加些别的东西,会引得猫情,而后狂攻击香味所在。”
“惠贵人马车中正是点了这安神香,才会引得野猫攻击。”
沈眉庄立马难以置信道:“皇上,这安神香是您命内务府为臣妾所制,竟然还能被人动手脚,这内务府也实在太胆大妄为了。”
闻言皇帝脸色更黑了几分。
虽然让内务府给沈眉庄调制安神香只是他随口的一句吩咐,并没太在意,但不代表他能够容忍内务府轻忽。
并且还利用这东西来谋害他的子嗣。
尤其内务府的人不过都是些奴才,还是皇室的家奴,竟敢对主子的东西动手脚。
今日敢动沈眉庄这个的东西,来日是不是就敢对他这个皇帝所用的东西动手脚?
皇帝不由想得更远了些,若是内务府的东西都那么容易被人动手脚,那他这个皇帝的安危还有什么保证。
所以今日的事必须查清楚,涉事的人通通重罚,一定要罚到他们胆寒,别说做这种事,念头都不能起。
皇帝寒着脸吩咐道:“把这些狗奴才带上来。”
他说的自然是涉事的人。
很快侍卫们便将负责沈眉庄马车和为沈眉庄调制香料的宫人都被提了上来。
“惠贵人的安神香是谁调制的?”皇帝问道。
“是、是奴才。”两个太监爬了出来。
皇帝冷冷道:“就是你们在惠贵人的安神香中动的手脚?”
其中一个太监立马道:“不是、奴才没有在惠贵人香料中动手脚,请皇上明鉴。”
而面对能掌握他们生死的帝王,另一个却道:“皇上,就是他,是他在惠贵人的安神香里放了能够引诱野猫情攻击人的香料,奴才看到了就是他所为。”
见自己被拆穿另一个太监立马道:“皇上此事并非奴才一人所为,他同样也在惠贵人的安神香中动了手脚!”
望着这些奴才互相攀咬的样子,皇帝眉心皱得更紧,吵得他头痛。
不禁有些后悔自己为何要来审问几个奴才,不过他还是继续审问两个太监。
他先问了两个太监是受何人指使在惠贵人的安神香中动手脚。
二人一口咬定无人指使,又说是因为对惠贵人心生怨恨才想要报复她。
这倒叫皇帝有些惊奇,又问他们是怎么对惠贵人心生怨恨的。
二人回答说因为惠贵人为了节省后宫开支,将夏日里他们本该可以喝到的绿豆汤折算成了银子,说直接将银子给底下的人。
可是他们这些身处底层的宫女太监,银子如何能够到他们手中,全都被上头都管事们贪墨了。
如此一来,他们既得不了银子更喝不上本来可以用来消暑的绿豆汤。
今年夏季暑热,因没喝到本该喝的绿豆汤,他们中不少人都中暑了,因着中暑没法当差又被管事责罚。
因此他们才恨上了害了他们的惠贵人。
“真是无稽之谈!”甄嬛怒道:“既是管事贪墨了你们的银子,你们怎么不恨管事?”
虽然她也觉得沈眉庄的这个提议有些不妥,但是追根究底是底下执行的人贪墨中饱私囊,才害得这些人什么实惠都得不到。
可他们却不恨真正压榨他们的人,不恨那些罪魁祸,反而恨起了只是提出建议的沈眉庄,简直是愚不可及。
沈眉庄也没想到自己一个节省开支的提议,竟会招致别人的怨恨,甚至还要对她肚子里的孩子下手。
她的脸色一下变得苍白起来。
皇帝听到太监们的回答竟是因为一碗不起眼的绿豆汤就恨上沈眉庄,心中除了气恼,还有对沈眉庄的恨铁不成钢。
尤其他让沈眉庄学着协理六宫是为了将来能让她来制衡华妃。
如今她这样子,别说制衡华妃了,就是处理点小事都引得后宫怨声载道,她还能有什么用。
哪怕听甄嬛反问那些太监为何不恨管事,在皇帝心中也同样觉得是沈眉庄的错,她错在不能体察下情,难当大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