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真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若她没记错的话俪嫔是去年九月底才进的宫吧?进宫满打满算也才一年。
更是今年五月才得的宠,得宠连半年的时间都不到,已经从最初末等的答应爬到如今一宫主位。
这已经是何等恐怖的晋升度了。
皇上如今竟还想再晋她的位分!
晋了妃位,下步是不是要晋她为贵妃,再然后是皇贵妃?
是不是自己这个皇后都得给她腾位置?!
皇后现在半点没有方才得偿所愿的喜悦,只觉得一口气憋在心里,叫她堵得慌。
若非理智还在,她真想疯回怼回去。
安陵容又不是真的有孕也并非真的小产,意思一下过去就得了,还为了一个本来就是莫须有的孩子给她晋位。
皇上你难道是疯了不成!
但她清楚她面前这个男人是谁,因此她强忍着心口的不痛快,维持自己端庄贤淑的形象。
对皇帝道:“俪嫔无辜意外小产的确该好好抚慰一番。只是俪嫔入宫的时间尚短,资历不够,贸然晋其为妃位,只怕难以服众,惹得宫中非议。”
“况且皇上又才晋俪嫔位分不久,连册封礼都还没来得及行,实在不宜急着再晋位分。”
“不如等俪嫔再有身孕之时再行晋封,届时名正言顺叫六宫信服。”
见皇帝有些被说动了的样子,皇后又道:“俪嫔失子想来心中定然悲痛,皇上不如厚赏其家人,知道家人过得好,想来俪嫔也能开怀一些。”
皇后清楚皇帝的性子,作为帝王称得上“公正严明”,因此就算要赏赐安家,也不过是从些财帛上赏赐,或是晋封安陵容母亲的诰命,而不是提拔安陵容父亲的官职。
就算以后为了安陵容,提拔她的父亲,也会考虑安比槐自身的能力,若安比槐难当大任,皇帝就算再宠安陵容,顶了天也就只会给他一个四品知府的官职,绝不会叫他成为三品以上的大员。
而且就算皇上这次要提拔安比槐,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安比槐如今不过一个小小的六品官,皇上就算要提拔他也提拔不到哪里去。
所以与其让皇上晋安陵容的位分,还不如让皇上赏赐她的家人。
皇帝沉吟了片刻,“皇后说得有理,俪嫔才晋位不久,的确不宜急着晋封,如此便恩赏她的家人吧。”
“晋封俪嫔之母林氏为三品淑人,赏赐黄金百两,良田百亩,另外再从朕的私库里拨些赏赐给她。”
皇后扯了扯嘴角,说道:“皇上如此恩赏俪嫔的母亲,定能抚慰俪嫔的伤痛。”
虽然赏赐黄金百两并不算多,但近来国库吃紧,皇帝一向厉行节俭,甚少有这么大方赏赐人的时候。
这却已经是他第二回这么赏赐安家了,这次竟还要开私库赏赐。
皇帝对作为他母族妻族的那拉氏都没有这么大方。
不过这也还算符合皇后的心里预期,因此她也不多说什么。
皇帝又道:“只是封赏其母,只怕难以抚平俪嫔丧子的伤痛,朕还打算抬一抬俪嫔的出身。”
“皇上是想?”皇后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下一刻便听皇帝道:“俪嫔出身汉军旗下五旗,朕打算给安家抬旗,便从她的姓氏‘安’之后添一个‘佳’字,改为‘安佳氏’,并入满军旗之中。”
皇后问道:“满军旗中安佳氏有两支,一支正黄旗一支镶红旗,皇上打算让安家并入哪一支?”
她刚问完便觉得后悔,自己这个问题真是多此一举,皇上要抬高安陵容的出身,自然是将安家并入上三旗中。
皇帝蹙眉,似乎也没想到皇后会问这个问题,他道:“她从前是下五旗出身,要抬旗当然是要抬到上三旗,自然是并入上三旗的正黄旗中。”
皇后沉默了半晌,才道:“皇上做主便是。”
她在心中安慰自己道:安佳氏虽为上三旗但终究比不得其他满洲大姓,族中也没有多少出息的子弟,只是皇上用来抬高安陵容出身的工具罢了,给不了她多少助力。
皇帝道:“既然皇后也无异议,那朕今日便下旨。”他说完站起身就准备要走。
皇后连忙道:“皇上这就要走吗?马上就要到用晚膳的时辰了,臣妾吩咐厨房炖了皇上爱喝的老鸭汤。”
听皇后提到老鸭汤,皇帝便又想起在皇后宫中用膳时皇后劝谏食不过三的事,心中隐隐有些厌烦,更加没有胃口了。
因此他道:“俪嫔才失了孩子,不只她伤心,朕也实在食难下咽,朕先去看看她。”
他说完便转身就走。
皇后在身后,“恭送皇上。”
看着皇帝离去的身影,皇后眼中闪过一抹落寞,不过很快就变成了怨恨。
从前是姐姐、后来是华妃、如今是俪嫔,一个个都要抢走本属于她的夫君,叫她如何能不怨?如何能不恨?!
次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