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淮春这是以退为进,借着离开逼我归还掌家的权力?也是变相逼迫赵延卿在她与我之间二选一。
她是有脑子的,可惜不多。
要知道,赵延卿最厌恶的就是威胁。
“你家里出了什么事?”果然,未等我作答,赵延卿便开了口。
他的手缓缓从我腰间挪开,面无表情看着周淮春,又问道,“可是家中孩子又病了?”
“正是。”闻言,周淮春抬手抹了抹泪,哽咽的说,“奴也带了平哥儿快两年,早已将他当做了自己的孩子,如今若非女儿病重,家中母亲又忙着照顾侄儿脱不开身,奴也舍不得离开平哥儿的,奴……”
“既如此,那你今日就走吧。”
“这是你的月钱。”
赵延卿语气冷漠的打断了她,说话的工夫,已取出一张银票递给周淮春。
???
赵延卿为了博取我信任,连他的爱妾都能舍弃了?
我懵了。
周淮春看着那十两银钱也懵了……
她眼底流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好一会儿,才似回过神来,僵了僵,极牵强的接过那十两银票,红着眼回赵延卿,“那爷,等女儿病好些了,奴立刻就回来……”
“不必了。”周淮春话未说完,赵延卿再度将她打断,随即冷沉的看着外头,沉声催促,“周奶娘,趁着天色还早赶紧出发吧,等天一黑路就不好走了。”
话落,赵延卿没再给周淮春说话的机会,直接命管家将她带了下去,又令小厮拟了
份征奶娘的聘书贴到了街上去。
我看着周淮春狼狈离开的背影,只觉得像是在做梦。
赵延卿,竟然这样轻易的就将周淮春赶走了?周淮春不是他的外室?
可他若没有养外室,那名男童又从何而来?
“平哥儿只是我一个部下的孩子。”我恍惚间,赵延卿温柔的声音从我耳畔传来。
他的手也不知何时落到了我肩头,先前布满寒霜的面庞已恢复了温润和善,低笑向我解释,“平哥儿的父母都在战乱中丢了性命,恰好他母亲的家乡也在青阳县,我便将他养在了这里,对外称是我的孩子。”
所以……他宁愿养别人的孩子,也不肯怜悯我的明儿半分?
可笑,太可笑了!
抬眸看着赵延卿柔情似水的眸子,我突然觉得更恶心了。
“这和我没关系,戏演完了,我想休息了,殿下请回吧。”
我重重拨开了赵延卿的手,头也不回的往里屋走去。
我不知赵延卿是怎样的反应,也没兴趣知道。
我不想看到他,更不想看到他提及那个叫做平儿的孩子时流露出的温柔笑意……
于是,一整个午后,我都没再踏出房门。
赵延卿许是被我的冷漠态度给弄得有些厌烦了,也没再追上来。
下午,朱神医提着药箱来替我施针时,赵延卿也没出现,只是派了个嬷嬷前来伺候。
直至夜里,他才重新走进我的房门。
一进门,便脱下了外衣,一边往床上躺,一边朝我看过来
,眸光里带着几分征求,温声道,“明真,外头的人盯得紧,这些日子,我恐怕都要与你同睡一张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