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那一个潇洒收了剑,引着马小步踱了一圈,才停下?来,向着姜长宁一抱拳:“末将来迟了,殿下?没有受惊吧?”
而姜长宁只仰头望着她,微微一笑:“不迟不迟,多?谢崔将军,来得正是时候。”
那人叫崔行云。
上?回在行宫救火之时,她遇见过的那个羽林中郎将。
对峙
只见这突然现身的一支羽林卫,人?人?骑着枣红色的高头大马,鬃毛油亮,好不威风,在夜色、火把?,和一片喊打喊杀声中,训练有素,径自巍然不动。
真仿佛神兵天降一般。
她们乘在上面,天然地高人?一头,几息之?间,薛晏月及手下?人?倒是被打得七零八落,狼狈难言。
薛晏月跌坐在地上,让一名士兵的剑指着喉咙,面无血色,仰头怒道:“你们要反了天吗?”
崔行云冷脸俯视着她:“末将劝将军三?思,今日反的,不知究竟是谁?”
“你该听令于本将军麾下?!”
“军令如?山,的确不假。但末将受的是大周朝的恩惠,忠心的也?是大周朝的陛下?,将军若要一意孤行,只能恕末将不能苟同。”
崔行云一挥手,沉声道:“看押起来。”
身边的部下?立刻领会,有几人?翻身下?马去,在其余同伴的威严逼视中,轻松地将薛晏月一行人?缴没兵器,又以绳索捆起双手,令其跟随在马队之?中。
薛晏月趾高气昂惯了,何时受过这等当俘虏的屈辱,当即气得面色紫涨,破口大骂。
谁知一扭头,正对?上马匹圆溜溜如?墨丸的眼睛,掀起眼皮看了看她,似乎被她的聒噪所惊,打了一个?响鼻,威胁似的抬了抬前蹄。
于是她万般不忿,也?只得将脾气忍回去,只低声骂了一句极粗鄙的话,问:“你们这破马哪里来的?”
崔行云神色从容:“晋阳侯赠的。”
“什么?”
“末将方才往北苑接应晋阳侯,大人?道,唯恐我们多有不便,正好军中有多余的战马,便赠予我们,让我们不必恋战,快些赶回来护驾。”
她唇边带笑?,神采飞扬,向?着北面遥遥一拱手:“晋阳侯一片苦心,末将不敢轻忽。”
但终究还是意气风发的年轻人?,没忍住,低头轻轻拍了拍战马的脖颈,现出几分新鲜神色来,感叹道:“宫中向?来不许骑马,我的骑射都快荒废了。这军中战马,当真是漂亮得紧。”
薛晏月瞧着她的模样,便七窍生烟:“是救驾,还是谋反,你们自己的心里跟明镜似的。你当晋阳侯和齐王是什么好东西?”
事到如?今,她俨然连场面工夫也?不做了,只冷笑?连连。
“谎话说多了,你们不会真信了吧?”
崔行云将目光从马匹身上收回来,昂首牵着缰绳。
“薛将军何必推己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