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或是此话不对,殿下莫怪。”
“你倒大度。”
“殿下说笑了,”他垂眸淡淡笑着?,“殿下龙章凤姿,侍身岂敢做那等拈酸吃醋,不懂事的人。府中多些人,也热闹些。再者……”
他声音更放缓些:“同为男子,将心比心罢了。江公子性情好?,一心向着?殿下,可归根到底,天?下哪个男子不想要?个堂堂正正的名分呢。”
姜长宁坐着?,静听帘外竹声。
好?一会?儿,轻声道:“再说吧。”
溪明稍愣了一愣,像是不曾想到,她对此?提议会?这样冷淡。但还是很?察言观色地止了话头,起身行?了个礼。
“那侍身去看看,底下人安置得如何了,与他们再嘱咐几句,离晚间宴席还有些时候,殿下再养一养神吧。”
姜长宁微微一点头,任由他退下去。
目光穿过堂前满眼绿意?,神色不明。
……
另一边,相隔不远的厢房里。
伶俐的侍人手脚利落,从箱中翻出几件衣袍,一一在床上铺展开来?,口中径自絮絮。
“这件月白色的料子好?,也很?衬公子,只是稍嫌素淡些,恐怕盖不过别家的男眷。这件宝蓝色的绣花极漂亮,再没挑的,只不知如今天?气里,瞧着?会?不会?太艳。呀,这一身在箱子里没仔细,有些压皱了,待奴才去取了火斗来?,熨一熨才好?。”
江寒衣听了半日,到这会?儿终于拦他:“不用忙了,我穿什么都好?。”
“公子您又?这样。”
“主上平日给我的,已经足够好?了,”他甚至有些小心端详侍人的神色,像是哄劝,“真的,我随便穿一件就是了。”
他没有说假话。
姜长宁给他的吃穿用度,皆是他平生所未见,他既难以习惯,且心也不安。
这新近跟随他的侍人,与从前遇见过的刁钻恶仆不同,是个忠心的,一心为他想,只是心直口快些,将他打量了几眼,脸上就现出无奈来?。
“公子,不怪奴才说您,您也太不知道争了。今夜圣上摆宴,且不说别家的男眷俱在,您打扮得隆重些,也是给殿下长脸面。单说近的,还有明公子呢。”
对面未将话说透,只递来?个眼色。
江寒衣沉默了一小会?儿:“明公子待我挺好?的。”
侍人稍撇了一下嘴,不由长叹一口气。
“明公子八面玲珑,待人没有不周到的,要?不然,殿下也不能将后?院的事都交给了他打理。但正是太周到了,公子您才多少该为自己考量一些。”
他道:“殿下是何等样身份,您瞧瞧旁的亲王、郡王,或是随意?哪个官宦人家,便是少的,也总有三房四房。咱们府里,如今还没有正夫呢。您别嫌奴才说话直,咱们男儿家,总是趁着?这几年,替自己多挣些奔头,也不能凡事都太不争不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