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那还闷闷不乐些什么,”她微微倾身过去,端详着他的眼睛,“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
离得太近,她都能看到那双墨玉似的眸子,瞳孔震了一震,随即脸猛地一下就涨红了,飞快向后退去,整个身子紧紧地贴着椅背,喉头艰涩地滑动了一下,神情惊慌,且无助。
“我没有!”
她忍不住笑出了声,摇摇头:“罢了,我知道你没有。”
“主上,我……”
“同你开玩笑的。”
她舒出一口气,换了一个坐姿,望着窗外渐渐落下来的暮色。
“溪明这个人,我并不是很清楚。你离他也不必太近了。”
“主上?”
她唐突冒出这样一句,江寒衣倒有些无措。
姜长宁摇了摇头。
她只知道,溪明是皇城宫苑副监的儿子,母亲官职不高,但也是清白人家,给齐王做一房侧室,是很相配。这人是去岁入的王府,据说生性温和,知书达礼,因而没过多久,便领了管家的差事。
但要说为人如何,她来此的时间不长,是当真没来得及摸清。更没有碰过他。
只是这些话,不能对眼前的人说。
她只道:“你明白,我先前被人下过毒。”
江寒衣脸上的神色,便跟着沉肃了下来,无声地点点头。
“这府里的人,我并不全信。”
“主上是疑心明公子吗?”
“我不知道。”
她答得干脆,又平静。
真正的齐王姜长宁死于谁手,是世界线修复局也不曾掌握的信息。但能肯定的是,下毒的细作仍然潜藏在王府中,只要她稍有疏失,一定会迎来第二次下手。
在本次任务中,她只有凭自己多加小心。
自从来到此间世界,她一直暗中提防,试图寻找蛛丝马迹,但至今并没有多少收获。
是溪明,或旁人,王府中的每一个人都可疑。除了……
她抬眼看着面前的人:“我只相信你。”
“主上?”
江寒衣的目光闪了闪。
天暗下来了,屋里点了灯。灯火下,他的眸子里像有星星。
“为什么?”
“能为我将性命置之度外的人,绝不可能背叛我。如果这府里有哪一处能让我安心,那便是你这里。”
她看着他,微微一笑。
“所以,能陪我一起吃饭了吗?”
……
饭菜终究是端上来。
葱爆小牛肉,干烧大海虾,燕窝焗鸡丝,蟹粉狮子头,再有一个春令的鸡头米烩嫩豌豆,一碟碧绿青翠的小油菜,加上一海碗热腾腾的淮山枸杞鸽子汤,满满当当地摆了一桌子。
江寒衣是苦出身。即便如今成了半个主子,依然很不习惯吃饭时有人在旁伺候。
姜长宁看得出来,索性打发了侍人下去,落得个清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