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辰逸眉梢拧着,“你问这做什么?就算他老家有什么问题,等人递消息回来也已经晚了。”
萧渊不语,起身走向窗棂前,推开窗子,看着街里人流攒动的百姓。
微风徐徐,他站了好一会儿,才吹散了心中上涌的妒火和压抑不住的阴暗想法。
“萧渊。”
“不插手。”萧渊负手而立,逆着光,声音平静又冷淡。
凌辰逸险些以为自已听错了,都这个时候了,这人还要嘴硬吗?
“萧渊,这可是一辈子的事儿,你就不怕以后后悔吗?”
萧渊唇侧掀起一抹轻嘲,回头看向凌辰逸,“我从不做让自已后悔的事。”
“她想他留,那就留下好了。”
他嗤笑一声。
人品高洁,君子端方,不同流俗,志士仁人,是吗?……
她还真是天真,那他就让她好好看看,那书生究竟是什么货色。
这世上,从没有完人,只有善于藏匿黑暗的聪明人,寒门崛起的聪明人,又哪来那么多情爱。
他垂头不紧不缓的转动着玉扳指,唇瓣浮着冷笑。
凌辰逸站在他身后,后背窜起丝丝凉意。
这般阴沉晦暗的萧渊,仿佛将一切都掌控在手中,让人控制不住的生出畏惧。
——
沈文从酒楼醒来时,太阳已经隐没了一半,只余淡淡余晖映照出黄色昏光,照亮着天空。
凌辰逸和萧渊已经离开了。
他急急忙忙收拾一番回了府。
沈安安已经收到了张业扬推迟赴任的消息,一半欢喜一半愁。
她怕爹娘会动让张业扬留任京城的念头。
“墨香,梳妆更衣,我们去娘院子里坐坐。”
两刻钟后,沈安安出现在沈夫人院门口,刚步入院中,就听见了沈夫人生气的指责声和沈文低低的解释声。
“我头发都要愁白了,你怎还功夫在外面喝酒?”
沈文揉着依旧有些晕的额角,讪讪解释,“凌世子盛情难却,我也不知那酒竟是御赐之物,那么烈,几杯就给醉倒了。”
沈夫人依旧生着闷气,也不说话了。
沈文将妻子半搂在怀里,轻声安慰。
沈安安在外面站了片刻,才使了个小丫鬟进去传信。
沈夫人立即从沈文怀中退了出来。
沈安安进来时,沈文站起身正准备离开。
“爹。”
沈文点头应了一声,想对女儿说些什么,可想了想还是没说出口,这些女儿家事儿,还是由夫人说更合适些。
父女二人打了个招呼,沈文就离开去了书房。
沈夫人吩咐嬷嬷奉茶,让沈安安坐在自已身旁,“你爹寻了吏部尚书王大人,已经将那书生暂且留下了。”
“娘,他叫张业扬。”
沈夫人无奈,叹了口气,“行,张业扬。”
沈安安笑了起来,拉着沈夫人轻晃,“谢谢娘,您最疼我了。”
沈夫人抚了抚她脑袋,“索幸人品尚可,往后让你爹提拔提拔就是。”
给个京官留下,往后在眼皮底下看着,谅那书生也不敢亏待了安安去,有个什么她也好有个照应。
听此,沈安安眸子闪了闪,“娘,他如今职位就很好了,吏部分给他的那个地方富庶,很容易做出政绩,等个三五年过去,再让爹施施援手,回了京还不是步步高升。”
沈夫人脸色变了变,偏头看着女儿,眸中都是不可思议,“安安,你不会是打算跟着他去江南吧?”
一个小县,再富庶能富庶到哪里去,又距离那么远。
她想的是这一次就给人留下,不拘有没有实权,只要做个京官就行,剩下的慢慢再来。
可听女儿意思,分明是没这个打算。
沈夫人再一次受到了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