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长!这床单是圣玛丽医院的,看血迹可能属于第二个死者,曼莎。”
“血迹?不对吧,要么你打开看看?”
“颜料画的?”
“这符号是什么意思?”
我在雨幕中注视着那张被打开的床单,斑驳的血迹旁,有个以特殊“颜料”画的符号。
——红色三角。
海浪声中,我恍惚听见女孩的声音重新擦过耳畔。
她说:“我会救你的!我一定能救你——”
我很想回答她,可却缓缓跪倒在地,号啕大哭起来。
1850年,星洲。
那场持续十年的漫长的雨季终于过去。
付涼随车队回德文希尔府后,唐烛便实实在在睡了一白天。
倒不是因为头部伤口严重,而是连续多天心力交瘁且淋了雨。
这期间,管家小姐红着眼睛过来给他送了杯甜水,又将他室内的花新换了大簇新开的郁金香。这花在星洲并不常见,也不知道她从哪里搞来。
唐烛昏昏沉沉的,没来得及告诉她自己还死不了,便再次睡了过去。
这回他终于久违的梦见自己还在打拳的日子,他记起那些戏虐的表情与疯狂下注的眼神,台下尖锐的口哨与裁判抬起的手臂。然后他又记起自己被教练看中,收到训练邀请的时候。
重头开始生活时的胆战与憧憬,首次拿到奖牌的喜悦与惶恐
那些贫困的富硕的,脆弱的,坚毅的,一碰就散的过往,明明好像历历在目。
可仔细去看,却又总觉得像是上辈子的事儿了。
唐烛不太清楚这其中的原因,
他自知愚钝。眼见着疲惫的大脑在处理这些繁琐的回忆,直到听见夜间气点的钟声响起,窗外想起马车路过的响动,他的大脑快速做出反应,给梦境搪塞并不相关的结局。
但那个结局里的最后时刻,他看见了付涼的脸。
再次醒来时,夜幕四合,窗外淅淅沥沥砸着小雨,时不时自远处响起一两声不知名鸟类的鸣叫,床头的玻璃烛台内燃着一小缕火光。
他觉得有些渴,于是爬下床,踢踏着拖鞋到茶几旁给自己倒了杯水。
没喝两口便发现桌面上叠落着几封信,其中某个甚至还湿了半个脚,像是刚到红山街不久。
他索性坐在沙发上开始读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