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穗想不通他为什么不爱她了,那段时间上班都是恍惚的。不过,现实很快教给了她答案。
男人一旦想要偷吃,那有什么理性的逻辑可言。第二个,第三个……不过月余,雨后春笋似的冒了出来。
从高中起小穗就偏科,作文写不好、英语记不住,但她的所有理科分数,都出奇的高。
很快,楚毓的社交平台小号,所有app密码,支付宝付款记录,她在短短几天内摸了个透。
不管夜里她再怎么痛苦、消沉,白日里见面时从脸上看,她依旧冷静沉着,不吵不闹。楚毓完全不知道,她已经有了怀疑。
因为从看到微信小号记录里,他把酒店房号发给另一个女人的一刻起,她就死心了。
连对质都没有必要,她太清楚,一切都是无用功。小穗的自尊不允许她低声下气,或是歇斯底里。
她纠结的只有为什么,从没有一丝丝的想要他回心转意或是浪子回头。不管有没有可能,她单方面下定决心给他判了死刑,就这么简单。
但她也不想那么便宜了他。随着蛛丝马迹越查越多,她打心底里佩服楚毓的演技。怎么不去娱乐圈,而到了金融圈呢?埋没了他的才华啊,影帝名单里早该有他的大名才对。
男人到底图女人什么,就是她在那段时间里反复冷眼观察,才想明白的。
征服和猎奇的快感,这些,她已经给不了楚毓了。年轻前途大好的他,面前有一片蔚蓝的大海,只捉她一条鱼投放其中,在他认为是一种优质资源的浪费。
急功近利是这个圈子里人们的通病。她以为的纯粹深情,其实楚毓不屑一顾,只是他演的像而已。
两人本质上就不是同类人。所托非人,她自己也有问题。她坦然承认,但她没那么自怜自艾。
她信奉一句话,“欲成大事,不拘小节。”犯错就要付出代价,在不给他这个代价之前,她不会轻易提分手。
话说回来,小穗在他响了足足一分钟的铃声里,还是找了间会议室,按下了接通键。
“小穗,离职手续办完了吗?”
“嗯,刚完。”
“我女朋友真棒!你听到我这边的声音了吗?”楚毓在那边捏着嗓子模拟,“噼噼啪啪……轰!”
“什么声音?”
“我心里为你放烟花的声音啊!祝贺我女朋友脱离苦海,终于上岸了。”
小穗一抖,这情话土味有点重:“你还在深圳?”
“是啊,客户的项目一拖再拖。招股书改了几稿还是一堆问题,估计下周能回去就不错了。”
投行的工作繁忙,没日没夜的出差加班,对他们来说是家常便饭。
楚毓例行的抱怨了几句项目上的辛苦,分身乏术,连着一两周迎着五六点钟的日出下班。
小穗听得心里冷笑。忙大家都是一样的忙,只是有的人忙起来心无旁骛地投入,有的人却会见缝插针的给自己安排节目罢了。
嘴上说的,当然做不得数。时间管理方面,他是不亚于某位帅哥明星的大师。
小穗只是安静听着,他解释完了,自然说到打这次电话的本意。
“行政助理刚才联系我,说这个月公司楼下的车位费还没交?他们不收微信支付宝转账,必须交现金。你看你有空的话过去跑一趟?”
一年前,小穗和楚毓一起买了辆车,当时觉得两人一道上下班方便,还多了很多路上相处的时间。
名字写的小穗,毕竟她爸妈慷慨地付了将近一半首付款,算是对她的赞助。
而楚毓家在农村,条件赤贫,工作几年了也没什么存款。
还剩一半车贷,两人一起供。他们的工作去客户现场的时候多,赶不到一起的时候她一般打车或坐地铁,所以车子大部分是楚毓在开。
公司车位的钱,两人一般谁赶上了谁交。但现在,她有了不交的理由。
“车我回头开到新家去,你不用管了。”
“那……”楚毓话没说全,明显迟疑了。
两人不住在一起,他要去公司或者到客户的时候也要用车,怎么办?
“我的新工作要坐班,离得不远,开车更方便。”小穗说得理直气壮,“所以我在小区预交了一年的车位费,以后不用停在这边公司了。”
电话对面的声音轻快起来:“怎么没听你说?我都不知道。”
“忙忘了。节后看情况吧,你要用的话,来家里开就是了。”
当然,看他能不能进得了小区,能不能从她这里拿到钥匙,再说吧。
她一硬气起来,楚毓就犹豫了。
“那也行,少交一份停车费,一个月也能省一两千呢。留下来我们一起出去吃大餐。”
哄人他最擅长,关心的问了她好几句。说了说客户的不配合,又说起了几百里外武汉的情况。
这会儿离春节还有一两周,关于武汉的传言在微博上渐渐多了起来。病人变多了,当地的医院已经在紧急处理。
他们熟悉的同事很多在附近出差,所见所闻在小圈子里传来传去。对于他们这些出差和便饭一样的人群,大家都免不了担心。
“疫情“这个词在此时还不普遍,大家只知道是闹起了肺炎。
上市的时间表一向紧凑,项目成败关系着每个人年底的业绩奖金。
他们更担心的是,客户当地的员工不会因病停工吧?年初是最关键的忙季,不会影响项目继续全力推进吧?
不管什么状况,能不能三班先顶上啊。
挂掉电话,小穗从公司出来,直奔小区物业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