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就说话?,也用得着特意告诉他?
“你不知道吧?人家可是青梅竹马,关系好着呢。”村人笑嘻嘻道。
李叔闻言,皱眉低斥:“什么青梅竹马?葛秀才受过薛大郎的恩,和栀栀情同兄妹。不然也不会坦坦荡荡,说句话?都能让你知道。”
村人撇了撇嘴,小声嘀咕:“我也没说什么啊。”
“二郎别多心,村里人爱说笑。”李叔笑了笑,话?锋一转,温和说道,“不过也快到吉时了,不如你现在换上喜服过去吧,看看有没有能帮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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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忙的地方。栀栀年轻,身边又没个长辈帮衬,难免会有疏漏之处,你多担待一些。”
他是薛灵栀的邻居,看着她长大,待她亲厚,自然不愿意张二郎因?为闲言碎语误解了她。
李叔理由正当,态度坦荡,此前又曾多次帮忙换药,赵晏不便拒绝。他放下茶盏,语气平静:“行,那我过去看看。”
换上喜服,赵晏直接来到隔壁薛家。
有眼尖的村民认出他是新郎,连忙凑过来告诉他:“新娘子?在书房呢。”
停顿一下,又挤眉弄眼地补充:“哦,葛秀才也在。听说是有什么要紧的话?,非得现在说不可。”
赵晏无?视此人看好戏的眼神?,只淡淡地应了一声:“嗯,知道了。”
村人有些失望,还以为有热闹可看呢,没想?到新郎竟然这般平静。
赵晏哂笑,他和薛姑娘又不是真成亲,指望他能有多大的反应?
不过,成婚当日?,新娘子?和一个所谓的“师兄”单独叙话?,好像的确有点?奇怪。
赵晏对那两人在谈论什么不感兴趣,只是心内隐隐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快。
薛姑娘这人可真有意思,要他全力?配合,她自己呢?一点?都不顾及旁人眼光的么?
略一思忖,他决定去稍微提醒一下。
然而赵晏刚一站在书房外,就听到里面传来男子?压低的声音:“栀栀,我也可以娶你……你嫁给我,我参加科考,给你挣诰命。”
赵晏眉心一跳,直接推开了门:“看样子?,我好像来的不是时候?”
话?音落地,房中两人俱是一惊。
大片的阳光洒进书房,赵晏微微眯起眼睛,不动声色打量葛秀才。
唔,不到弱冠的年纪,生的清秀白净,又有几分?书生气质,看起来和花溪村那群五大三粗的庄稼汉确实不太一样。
也难怪薛姑娘会对他另眼相看。——这间书房,赵晏一次都没来过,葛秀才却能在这里单独叙话?。
啧。
看见赵晏,薛灵栀登时眼睛一亮,蹭蹭蹭几步行至他跟前,诚恳表示:“不不不,你来的很是时候。”
这个关头,她可不想?再闹么蛾子?。幸好来的是他,若是旁人听见她和葛师兄的对话?,那就糟了。
和往日?的简单朴素不同,今天的薛灵栀一身艳丽喜服,发髻如云,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白净的脸庞在面帘后若隐若现,浓密的睫羽轻轻颤抖,黑沉沉的眸子?像是落入了星子?一般,亮晶晶的。
两人离得很近,以至于赵晏能从她的眼睛里,清晰地看见自己的身影。
赵晏微怔,随即移开视线,眉梢轻佻,似笑非笑:“是么?很是时候?那我现在就脱下喜服,送给这位葛师兄?”
“啊?不是。”薛灵栀一呆,有些急了:“张公子?,你是新郎,把喜服让给别人干什么?”
在这要紧关头,张公子?怎么也来凑热闹?还嫌不够乱吗?
赵晏理了理衣袖,声音淡淡的,似乎是漫不经心:“这不是怕我穿着喜服误了你的好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