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儿,你怎么就不明白呢。父亲这是在为你铺路啊。”汗布呼拽了拽赞步克的衣袖,示意他坐下。
“克儿,哈布森你又不是不知道,莽夫一个,带兵只管往前冲,他的六万猛蛇,根本就不是薛书尚和迟雄的对手,我这一令下来,他更是立功心切了,你说,他能不中计?”
“父君,您是想借刀杀人?”赞步克坐下,他看着汗布呼,草原的英雄,早已变成了令人可怖,还有政治头脑的漠北大君。
“克儿,这可是你立功的好机会,机会来了,你得抓住。”
“父君是要我带兵砍掉萧寒的脑袋?”
“我的克儿果然聪明。”
“父君愿意给我多少兵马?”
汗布呼攥拳的手指慢慢弹出,最后,拳头变作了巴掌。
“父君,您只留一万,会不会有危险?”
汗布呼笑着摇了摇头,道:“赵修那个老匹夫,他守城还可以,要他出城门突袭,下辈子都没有这个胆量。”
赞步克跪地抬首,“父君,克儿定不辜负您的期望,拧下萧寒的脑袋,当做您的勋章。”
汗布呼拍了拍赞不克的肩膀,道:“克儿,是你的勋章。”
赞步克整理衣着,在沙场点兵誓师高呼后,带着汗布呼的五万漠北精锐,浩浩荡荡地向柳州方向开拔……
:萧尘
萧离是北安王嫡长孙,薛书尚和迟雄怎敢让他冲锋陷阵,端州城外的拼杀基本和他无关。
坐在端州城外的军营里,他每日都提心吊胆,象征性地坐在军营大帐的上座,听着薛书尚和迟雄的阵法推演,插不上话。
夜幕笼罩端州城外。
“这猛蛇被打醒了?咬住我们不松口,他们是疯了吧?”迟雄进账卸刀,用手擦了擦脸上的血迹,咬着牙,用清水清洗着自己的刀伤。
“我听哈布森的士兵在吆喝,说取下长孙的头颅,赏牛马千匹。”薛书尚也进了帐,但他一抬头,才发现,长孙萧离正端坐在主账军营里等他们俩,薛书尚尴尬得一时间不知说什么才好。
“长孙……”
军帐没燃烛,薛书尚掀帘借着月光才看清军帐上座的人影。
侍卫燃烛后,军帐里的光亮照得三人面色通红。
“指挥使,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
薛书尚颔首点头,他们和这位北安长孙没有交情,甚至都不熟,他们摸不到萧离的脾性,军帐里的气氛瞬间尴尬到了极点。
“原来我的脑袋只值千匹牛马。”萧离的眼里没有恐慌,或者说,他不能恐慌。萧寒派他来“练胆子”,从他出营的那刻,他就不能畏惧。二十载,萧寒对他说的最多的话便是:你是北安长孙,将来的北境王,三军的主心骨,你的字典里,不能有害怕这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