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堰沉思片刻:“晚间去花楼。”
胡邑脸色微微一变。
嵇堰:“花楼也聚集了大江南北的行商走客,花娘多有身份不明,若有暗探扮为花娘,施以美人计再加以诱哄,也能从有官家职务在身等人的口中窃取机密,入一重宫不是难事。”
出了宫门,却遇上了郑国公府的车马。
郑国公府也有皇亲关系,昨日成婚,今早新婚夫妻随着国公夫人入宫向太后请安。
胡邑观察了眼,小声道:“二哥,那安州陆世子也在其中。”
嵇堰并未理会,朝着马儿走去,拉过缰绳正欲上马,身后忽然传来男子的声音:“嵇兄且留步。”
嵇堰眸色微沉,片息后恢复如常,转身看向身后的陆世子。
一礼:“陆世子。”
陆景廷与身旁的人说了几句话,然后走了过来,停在了数步之外:“许久不见,嵇兄别来无恙?”
以前见着朋友,满脸喜意,如今脸上并无半点的欢喜,眼底似乎还隐藏着什么情绪。
嵇堰查案多年,怎可能感觉不出来。
应:“有劳陆世子挂心,一切皆好。”
陆世子忽然笑了笑:“昨日本想寻嵇兄说几句话,不承想一直没找着机会,倒是碰巧与嵇娘子在后院见了一面,叙了一会旧,也说了几句话,我想嵇兄应该不会介意。”
嵇堰按着腰刀的手指略一点,眉眼微动。
显然,陆景廷在挑拨。
昨晚戚氏就是怕被他误会才早早解释了,要是让她知道今日一早就被人挑拨离间了,也不知她会如何黑脸,又如何与他怎么解释。
一时间,嵇堰心下竟多了几分期待。
他面色平静,说:“昨夜回去时,芃芃已与我说了与陆世子见面的事。”
戚氏的小字应该是这个,她病中时自称过,应当没错。
陆景廷面色微微一僵。
“在下赶着去查案,便不与陆世子叙旧了。”说罢,一拱手,便拉着缰绳翻身上马,打马而去。
在安州时,嵇堰救过陆景廷一回,他便缠着他教剑术。原本也就琢磨着多个朋友无碍,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
但今日,当着人丈夫的面来挑拨离间,让人误会,倒是让他瞧不起这个男人。
今早戚滢雪没?去颐年院,而是在安排乳娘回安州的事情。
滢雪原打算花些银钱从外头找人护送奶娘回去,但?转念一想,她都已经在嵇堰跟前?过过明路了,自是不用费心思在外边找人。
若是嵇府的人送乳娘回去,对于?她信上的?话,父亲也能多信几分。
思及此,她喊了洛管事过来,问:“乳娘要回一趟安州,能否安排几个护卫护送她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