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醉眠从地上爬起来,正欲起身,后腿弯处便又被人踢了下,她脱力跪下。
“有罪之人,在宗祠必得跪着回话。”
受伤的手臂血流的更多了些,姜醉眠一字一句道:“不是我。”
王氏张牙舞爪扑过来:“不是你是谁!我儿昨夜就是专程去找你个小贱人的!”
姜醉眠不管不顾,仍旧要从地上爬起身。
她无罪,为何要跪。
“那是他贱,偏要来找我,被我赶回去了。”
这次无人再踢她腿弯,姜醉眠强忍着膝盖的疼痛,起身回望。
站在身后的人一袭黑衣,氤氲水汽笼在沉寂眉色周围。
路予行不知何时来的,将那个欲踢她的村户隔开,一手拉住她手臂往后带。
“你,你胆敢如此辱骂我儿!”
姜醉眠被拉着避开王氏的横扑,后背轻轻贴上片冰冷的胸膛。
两人身上是同样寒湿的雨水。
她低声道:“多谢。”随后轻轻挣开。
路予行无言,只是唇角轻勾,顺势松了手。
王氏被几人拉住,村长喝道:“你这妇人,今日不正是给你儿申冤,若不是出村的路被泥流冲垮,我便带你二人去官老爷门前分辨了,这里是祖宗的宗祠,岂容你在这撒泼打滚!”
村长又对姜醉眠道:“昨夜确实有人见到王多贵朝你家方向去,若你拿不出证据,证明不是你残害王多贵的凶手,那我也无法帮你。”
姜醉眠阖目,片刻后再睁开,已是另副神韵。
“我想验尸。”
此话一出,满座哗然。
乡间民俗传统,人死为大,不管何事都不能惊扰亡故之身,尸体自然也是不能随意妄动的。
因此别说验尸,就是连触碰一下尸体,王氏都能和姜醉眠拼命。
可姜醉眠思来想去,总觉得王多贵的死因布满重重蹊跷。
即使王多贵当真是自己失足落水,可他分明从小习水,水性极好,就算被下了散气的药,也不该活活溺毙。
要想知道死因,必得验尸。
“好啊,我儿死了你也不让他安稳,你居然还想动他的尸体!你也不怕惊扰了他在天之灵!我看你敢动我儿尸体一下,我绝对跟你拼命!”
王氏死死阻拦,绝不许任何人碰王多贵的尸体。
姜醉眠望向座上,眼神求助:“村长,若能让我验尸,我便能证明自身清白。”
村长也颇为犹豫:“不说其他,眠丫头,你可会验尸之术?”
姜醉眠虽只有三成把握,却坚定点头。
她在医书上看过,也在镇上郎中那见识过人体骨位,应该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