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
眼下再回忆时,他的头脑中,立刻浮现出时岑的名字。
可苏珊娜还问他:“有过伴侣吗?”
伴侣
“小时,如果非得要用一个社会意义上的关系来界定你我,”时岑的声音使他回神,“我想,只能在‘朋友、亲人、伴侣’之间,摘选其一。”
“但你现在已经把前两者都否定掉了。”时岑的声音含着笑,他询问时明煦的声音分明温和又包容,但偏偏又充满了某种难言于口的引导性。
时明煦在他的声音里,如坠云雾。
他已经辨不清方向,恍惚间,他觉出一种难以描述的冲动,和某个不大恰当的、毫无理性可言的比喻。
——时岑引导着他亲口说出答案,就像亚当被引诱采撷禁果。
而通感所致的意识相连,就像在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间,开辟出一囿小小的伊甸园,隔开荒诞、尘埃与血腥。它纵容时明煦与时岑,包容对方的一切,伤痕,无助,恐慌,秘密没有什么事情,会受到对方谴责。
这是独属于彼此、无人可以涉足之处,每每通感连通时,他们就可以袒露一切。
原来是这样一种关系。
时明煦恍然——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或许他同时岑的关系,本就该抛弃社会观念的约束,那是他套给自己的桎梏。
他们间关系的本质或许很简单,像并蒂而生、又相互抵碾的白玫瑰一样,叶瓣的边缘或许细微区别,但身体中流淌着同样的基因,花汁永远铭刻在对方体内,风吹不散雨淋不透,他们要以这种交融纠缠的方式获得共生。
如果,如果实在想用一种最为相近的社会关系进行定义
他在漫无目的的思绪间,听见时岑问自己。
“小时,那我们算是伴侣吗?”
探索
伴侣。
时明煦在对方的发问中一怔——他被由时岑主导着,不得不直面这个问题。
算是吗?
就在沉默中,原本由时岑操纵的身体控制权全然回到他自己这里,对方应该睁开了眼,那种通感的微妙联系,明显变得虚弱。
时岑愿意将自主判断权,完完全全地交还给他了。
虽然这种归还,同时伴随着远离。
“不要!”
挽留的言语快于时明煦的头脑反应,他徒然伸出手,但只抓住空气,无法触碰到对方。
空荡荡的房间里,除却已经睡着的52号,就只剩下他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