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到这里,顿了顿,回身看向另外两人。
“我将你们送到高处,”时岑说,“这里距离林间空地不远,你们可以找到大部队汇合。”
“时队,那你呢?”陈兴怯生生地问,“你自己”
“我能够基本保证自己的安全,”时岑笑了笑,“但没法同时对三个人负责。”
他把婉拒的意思说得含蓄,但季文柏与陈兴都听懂了,前者沉默片刻,叹了口气:“时岑,我们和你分头行动。”
时岑点头,将那袋菌类子实体样本抛给季文柏,又注目着二人成功往直升机停泊地去。
继而他转向,没入深不可测的丛林。
在他的身后,陈兴回头,只捕捉到时岑的最后一丝背影,他喃喃着:“季队时队他,一直如此吗?”
“他是个很特别的人。”季文柏顿了顿,“我刚准备用孤独来形容他,他似乎永远都更享受一个人但我总觉得他这次,没有那种孤独的气质了。”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时岑此刻,正同时明煦一起共享感官——没有别人,他就能同时明煦专心讲话了。
这让他的心情变得愉悦。
显然,这种正面的情绪也被传递给时明煦,对方紧张的情绪连带着稍稍放松——研究员先生干脆盘腿坐在沙发上,任由52号拱进来,将中间部分当做温暖的临时新窝。
猫咪爪子踩到大腿内侧的布料,掌垫微微陷进富有弹性的皮肤,又在勾起时险些划破了丝,带来轻微刺痛感。
但更多的是痒意。
时岑脚步一顿:“小时,你在做什么?”
“嗯?”时明煦不明所以,将52号的爪子捉起来,结束掉这个小插曲。
紧接着,他如实回答主要事件:“正和你一起。”
一起探索南方雨林,寻找178号。
他的话其实答非所问,但对方显然很受用,甚至轻轻笑了一下。
时明煦:“?”
他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笑,但本能的,他产生一点轻微的羞恼。继而,在情绪的推促下,时明煦想要转移话题:“你当心点状”
话没能说完。
“况”字隐没在淡金色里——淡金色,它是如此磅礴,却并非阳光,从密林深处流泻出来。
它好像远在天边,又近在咫尺。
就在两人都霎时紧绷,想要继续靠近时,忽然,一种深深的、苍老而隐约的声音,同雨林中的每一片叶、每一株藤蔓进行着共颤。
在这种震颤里,淡金色逐渐黯淡下去——很快,就被范围更加可怖的灰白色淹没,雨林霎时深陷雾霭,甚至伸手难见五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