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夏的?”周靖驾着马,与林祥并骑,“得查清楚,奚夏和延勒八竿子打不着的,怎么会扯上关系?”
“白衣人。”林祥斟酌道:“戴面具的人不论是身形还是穿着都像是延勒的,关键在白衣人身上。”
林祥策马追上解疏影,“白衣人好像认得我,那日他说竟然是你?”
解疏影蹙眉,认识林祥?要么是自己人,要么就是与林祥见过面,不知是谁?偏那人刚被救走,断了线索。
初露端倪下
临城的第一缕阳光穿过缝隙斜射到血迹斑驳的墙壁上。阴暗处的刑架上绑着一个男子,衣袍破损,满是血迹。站在刑架前的男人卷着袖子,麦色的小臂上暴着青筋,扬起手中的鞭子对着刑架上的男子抽了过去。
“大人。”牢房入口处的衙役接过解疏影林祥递来的缰绳。
牢狱昏暗潮湿,夜里点起的油灯尚未熄灭,闪烁在窄道两旁。解疏影在衙役的带领下来到一处室内。见到地上并排放着的数具尸体,解疏影瞬间沉下脸,拉过长凳抬起右脚踩在上面,紧紧的盯着面前的人。
“属下失职。”李瑟单膝跪地拱着手,“那日您刚走他们就服毒死了,之后才发现是提前将毒藏在了口中,是属下的疏忽,请大将军责罚。”
一旁的士兵端来托盘,上面是从尸体嘴里取出的囊袋,士兵垂首说:“仵作验过了,同属一种剧毒,服之无解,立时毙命。”
李瑟见解疏影审视着蹲在墙角的几个青壮男子,忙说:“全审过了,不知情。说是戴面具的男人给了他们一人十两银子,负责押送货物。”
又补充道:“从临城运往俞城,货物也检查过了,是些常见的药材和稷谷。药材也找大夫验过了,是用来治疗外伤的常见药。”
俞城?他们刚从那边回来。
解疏影收回视线,蹲身查看摆放在地上的尸体。
林祥将人翻来覆去的看了个遍,然后扯开尸体衣裳,仔细瞧了瞧,“咦?竟然没有刺有图案,我还以为也是延勒部来的。”
“身形长相的确很像,不管是不是都得留意着,这两年延勒部并不安生。”解疏影起身说。
奚夏在南,延勒部在西北,中间隔着偌大的歆裕。除了俞城遇到的奚夏军队,一点线索都没有,买稷谷进药材?怕是没那么简单。
“回去后上报给皇上。”解疏影向外走去,“集合回京。”
至牢房外,周靖上马道:“俞城周边查过了,出入的人没有奚夏的,可能是做了假的文书蒙混过关。马也没有线索,如果是分开走的,很难察觉。”
解疏影颔首,预料之内,奚夏和歆裕的人长的并无差别,很难区分,而马匹若非他们与之相熟亦是难以分辨。他看向周靖,周靖会意,“已经发了话,各城会加强巡查,遇可疑的人马上看押上报。”
雨后的草场弥漫着青草的香气,一行人骑马踩踏而过,溅起数道泥浆。
月上中天,军营驻扎的将军营帐内烛火通明,桌案上码放着几摞整齐的册子,解疏影坐在案前埋头苦干,不多时周靖又抱来一摞。
“……”
“我不过才离开三日。”解疏影挑眉看着周靖,“哪来的这么多?”
周靖把手中的册子放下,噙着笑提醒道:“大将军莫不是忘了我成亲了?我得回家陪内子。”
解疏影睨着他,还未言语,周靖又道:“内子那份也还给大将军,他要陪他夫君。”
周靖收起笑脸,正色道:“大将军放心,份内之事我们已经处理完了。”
他把册子往前推了推,“这些是你的。”
解疏影看着册子无言,从前周靖和文钦未成婚,他能拉着人强硬的把军务塞给他们,如今却是不行,故而喊了声:“阿祥!”
林祥从帐外探个头,“大将军是要把我的那份也收回去吗?那可真是太好了,我这就去搬。”
声音犹在,人已经没见影了,再回来时桌案上又多了一摞。
林祥放下册子拔腿就跑,被解疏影拎住后领拉了回来。
周靖走出军营长长的呼了口气,成婚许久,不是他忙就是文钦忙,这下终于解决了。
“哥,你放过我吧。”林祥趴在桌案上欲哭无泪。
“行啊。”解疏影合上册子放到一边,又拿过一本面无表情道:“你也成亲去。”
“那还是算了。”林祥认命的搬过册子,虽是些零散琐事,桩桩件件还是需要处理妥当的。
文钦牵马走到周靖身侧,夜色下文钦本就貌美的脸多了种朦胧感,周靖覆手在文钦后颈吻上唇,缠绵许久才不舍的放开人。“怎么这么晚还没回?”
“等你。”文钦抬首看天,月明星稀,下了几日的雨终于停了。
周靖骑上马背,拉上文钦坐在身前,笑问:“你怎知我是今日回?若是没回岂不是白等了?”
忽又附耳道:“你该不会日日都在等我吧?要是我直接回府,岂不是就错过了。”
“周将军公务缠身哪有空回家。”文钦轻拉缰绳打趣,马儿不紧不慢的向前走着,转过头看着周靖说:“这不是让我等到了。”
“家有贤妻,公务已经代为处理。”周靖咬着耳朵低语,糙手揉上文钦腰间,“为夫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