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霍绾似乎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可最终还是颇为惋惜地拒绝:
“算了,还是等到晚上再说吧……”
厉濯羽微微拧眉,看样子像是单纯的担心:
“……真的没关系吗?”
“放心。”霍绾不甚在意地笑笑。
涂药嘛,谁知道涂着涂着会生什么……
虽然拒绝了这个提议,可她环绕在少年脖颈处的手臂却逐渐收紧,将他朝自己牵引而下。
冰凉的指腹摩挲着他的后颈,暧-昧的气息悄然漫延。
眼看着随时都有擦-枪-走-火的风险,她眯起了那双宝石般的绿色瞳眸,轻言浅笑:
“涂药的事情就先放到一边了,现在我只想和你一起……”
她向来随心所欲惯了,所以也不给厉濯羽任何说话的机会,故意留下悬念,接着却毫无征兆地起身,反手将他压在了身下。
她居高临下地俯瞰着少年俊美绝伦的面庞,利落果决地吐出了四个字:
“好好休息。”
说完,霍绾像是脱了力,伴随着一声如释重负般的叹息,将脑袋重重地砸在了厉濯羽的胸膛上。
她很快在他的怀里找了个最舒适的休憩位置,凌乱的黑色长与他的衣饰交错缠绕,安心地阖上了眼。
“心情不好,是因为太公在病房里单独和你说了些什么吗?”
耳畔响起低哑的呢喃的同时,一只冰凉的大手抚上了她的顶。
少年的手指顺着怀中女人如墨渲染般的黑纹路抚下,修长的手指卷绕着尾,颇有耐心地把玩。
霍绾依旧阖着眼,声音里染着笑:“我还以为你不会主动过问这种事情呢。”
厉濯羽从小被老爷子养在膝下,虽说锦衣玉食,但毕竟还是寄人篱下。自然惯会看人眼色,不该问的问题,不该知道的事情,他是不会去主动过问的。
装傻旁观,不失为一种明哲保身的方式。
或许外界很多人都觉得厉濯羽是个空有外表,一事无成,依附着霍家这棵大树的菟丝花。
可霍绾却觉得,不过都是为了活下去罢了,为了自己,为了更好的生活,有什么错?
厉濯羽仍是把玩着她的尾,轻声安慰:
“太公的脾气你是知道的,现如今又病着,脾气难免会大一些,你不要放在心上。”
霍绾正阖着眼,听到这些,连困意都消散了不少,唇畔笑意弥漫开来:
“好了,这里就只有我们两个人,你不用再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了。”
闻言,少年锋薄的唇角隐隐牵了下,圣洁剔透的银眸里云雾渐涌。
他的音线很平静,仿佛询问的是什么无关紧要的小事:
“老爷子没有几个时日了,二小姐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动手?”霍绾直接没忍住,嗤笑出了声来。
她翻身换了个姿势,趴在了少年的胸膛上,幽暗的绿瞳里敛着意味不明的笑意:
“小少爷,这句话你在我面前随便说说就算了,到了外面可别乱说啊……”
厉濯羽沉默了几秒,还是问了出口:“二小姐就这么放弃了?”
听听这语气,多严肃。
见他这副认真的模样,霍绾心中玩味更甚,伸手捏了捏他的下颚,漫不经心地表示:
“放心,就算我到时候真的被霍斯洺赶出了霍氏,也还是供得起你的。”
那双银色的瞳仁意味不明地锁着她的脸,多了些她看不懂的晦暗色彩。
他又问:“二小姐现在风头有多盛,失势的时候就会有多落魄,你……真的不为自己考虑?”
等待着霍绾从高处跌落的人不计其数,到时候压根不用霍斯洺和霍家的旁系出手,那些早就视她为眼中钉的人就会一股脑上来将她分食殆尽。
对此,霍绾没心没肺地反问:
“你是……担心我?还是说,夫妻本就是一体的,你担心我失事后,连带着你也受牵连?”
接着,不等厉濯羽回答,她主动替他答了:
“放心,就算我真的出了事,到时候自然有霍皎皎护着你。”
就凭着霍皎皎对厉濯羽的那份执着,霍皎皎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他“流落街头”的。
厉濯羽自然不会把霍绾的这几句玩笑话当真。
他无声无息地揽住了她纤细的腰肢,映满了她这张冶艳娇颜的银眸稍稍暗了几分:
“二小姐刚刚不是才说过,这里除了我们两个以外,没有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