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裴听檐还是知道了。
“苏元的演技到底是什么水平,你自己心里清楚,能力不够,只会拖后腿他被换掉很正常,怪我有意思吗?”
裴听檐也是不明白了,又不是他让导演换的人,如果苏元自己演技没问题,态度没问题,导演会无缘无故换掉他吗?到头来还要记恨他。
苏元会那么快被换掉的确是因为沈倦出手了,但也只是加快了进程,提让苏元离开了剧组,对于最后的结果,是不会有任何改变的,因为导演已经忍无可忍,本来就决定要换掉苏元了。
虽然任澄知道自己的亲弟弟演技有多拉胯,但实话很多时候都不好听,让人不乐意听,任澄下意识反驳道:“难道不是华颂娱乐欺负外人?”
裴听檐皱了皱眉,“欺负外人?他是这么跟你说的?”
“华颂娱乐从来没有欺负外人,凡事要讲证据,你们有证据吗?演得不好,还不能换人演吗?”
任澄无言以对。
“奉劝苏元,不要造谣生事,不然丢脸的只会是他,还有你,你好自为之吧。”
裴听檐也懒得再继续和任澄掰扯,没什么意思。
任澄心里忽然不安起来。
但他又觉得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然而在杀青回到公司后,任澄面临了近一年的空窗期,期间没有任何戏拍,无异于是坐冷板凳,直到电影上映他才重新活跃在荧幕前,那时他才知道自己使出去的绊子还是来了个回旋镖。
而苏元,大概是听进去了自己亲哥的劝告,老老实实地当自己的十八线小爱豆,没有闹事。
三天后,裴听檐正式杀青,结束了自己在电影中所有的拍摄,连夜乘飞机回了淮市。
凌晨四点半,裴听檐回到了浅月湾,没有惊扰到沈倦,自己用了一楼的浴室洗澡洗漱,然后轻手轻脚地溜进了二楼的主卧,很有自觉地上床,充当起了人形大暖炉的作用。
一年四季,沈倦的手脚都是冰凉的,天气冷的时候尤是,搁被窝里躺一宿手脚都暖和不起来。
裴听檐触碰到沈倦的手脚时,无声地吸了一口气。
倦哥身上好凉,还是让他来替倦哥暖和暖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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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倦是在熟悉的怀抱中醒来的。
一睁眼,发现自己的额头抵在某个人的胸膛上,腰间环着一双手,紧紧地箍住他,沈倦便知道是裴听檐回来了。
想到自己居然睡得这么沉,连有人半夜三更摸进自己房间来都没发觉任何动静,沈倦抿了抿唇,在想自己是不是也太粗心大意了些。
注意到裴听檐眼下的乌青,沈倦本来是没打算吵醒他的,但奈何裴听檐实在抱得太紧了,不把人弄醒沈倦就起不了床,沈倦只能拍着裴听檐的胳膊,让他把自己放开。
裴听檐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力气这么大,沈倦在心中腹诽着。
也不怪沈倦要嘟囔几句,沈倦看似清瘦,但有一个成年男人该有的正常力气,可他那点力气在裴听檐面前完全不够看,每次都会被压制得死死的。
裴听檐迷迷糊糊地醒来,下意识地把人搂紧了些,下巴抵在沈倦脸上,不太清醒的道:“让我再睡会儿,倦哥,不急,今天不用拍戏。”
听清他的小声嘀咕后,沈倦感到有些好笑,可见这人正是迷糊的时候,不然也不会忘记已经拍完戏了,戏都拍完了,自然是不用拍了。
但与此同时,反应出来的是裴听檐这段时间拍戏一定很辛苦,早出晚归,辛苦到什么程度不得而知,但显然睡眠应该是不够的,可能一天只能睡个四五个小时,三四个小时。
沈倦抬手摸了摸裴听檐略显疲惫的脸,心底忽然有些不舒服,声音难得地柔和下来,轻声道:“睡吧,想睡多久睡多久。”
虽然沈倦已经醒了,但听着规律的心跳声,慢慢的又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已经是上午九点了。
以沈倦的作息时间来看,他今天起得挺晚的了。
裴听檐也醒了,他是自然醒的,虽然只睡了几个小时,但睡眠质量很好,一觉醒来,疲惫尽消,人很精神。
感觉手腕上像是多了什么东西,沈倦举起手,发现左手手腕上多了串白玉菩提手串。
沈倦挑了下眉,看向身旁的裴听檐,左手轻微的晃了两下,语气中透着一丝疑惑,“为什么送这个?”
没听说裴听檐还有宗教信仰,是个宗教人士。
素白纤细的手腕戴上一串洁白无瑕,晶莹若珠的白玉菩提,交相辉映,散发着神秘又安详的气息,裴听檐眸底一片明亮,觉得自己的眼光真的很好。
“庙里求的,据说可以明心静神,保佑平安,我想倦哥能一生平安,长命百岁。”裴听檐低声道。
眼底深处蓦地浮现出痛楚之色,闭了闭眼,又很快敛起散去。
裴听檐还是忘不了前世亲眼目睹沈倦躺在浴缸里自杀的情景,那样惨烈决绝的画面,那种无能为力的心痛,也许裴听檐这辈子都忘不了,只要一回想起,心脏就一阵阵的抽疼。
裴听檐去的那座寺庙很有名,据说非常灵验,所以去那里求神拜佛的人,什么原因的都有。
有的人在求姻缘爱情,有人在问事业前程,但裴听檐只想替沈倦求一个平安顺遂。
最好是能长命百岁。
沈倦眼睫轻轻颤动,语气不冷不热的,“长命百岁有什么好?你该替你自己求,而不是为我,我不需要。”
说着,沈倦要取下手腕上的白玉菩提,还给裴听檐。
裴听檐不让,按住了沈倦的手,制止了他的动作,双眼凝视着沈倦,一字一句,很认真的道:“可我就想这样,这是我特意为倦哥你求的,它只认你一个,戴在你身上才灵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