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书被怀里的天竺葵挡住半张脸,面无表情地坐在副驾驶,踌躇了很久,他问道:“为什么是我呢?”
话音响起时刚好伴随着一阵刺耳的喇叭声,沈君书抿抿唇,声音被压下去了,也许林鹤言没听到。
但在下一个红绿灯间隙,林鹤言偏过头看他,将他手里的花拿过来,放到后座上:“抱着不累么。”
他一时接不上话,脸红了一片。
“你相信一见钟情么?或者说当你第一次遇见某个人,就有一见如故的感觉,这种感觉很奇怪,直到那天我看见你时才有了具体概念。”
没想到他会说这些,沈君书愣愣地倒数红灯,垂在身侧的手不知何时放在了身前,手指相互绞着,他以为昏暗的光线下林鹤言大概看不见这种小动作。
车很快停下,一座看起来就贵的吓人的饭楼横矗在眼前,林鹤言走过来牵住他的手,他就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心里盘算着这个月的花销分配。
事实证明他的担忧是正确的,当菜单呈上来的那一刻,沈君书双手都在细微地发抖,一串英文菜名,他虽然一时反应不过来,但下面赫然标着长长的一串零还是让他心里咯噔一下,这一顿饭怕是要他两三个月的工资。
“呃……我不了解哪个菜……”
他推拒着抛开难题。
林鹤言眼尾微微上扬,酝酿着淡淡的笑,及时解围道:“那就上招牌菜吧,我平时不常来也不太清楚。”
“好的请稍等。”
服务员走后,林鹤言拨开他迭在一起的手,语气温和地像是要把人溺死在话语里:“我请你吃饭,你紧张什么?”
“……”
丢死人了。如果有地缝的话他恨不得现在就钻进去。
菜很快上来,沈君书和只占盘子大小三分之一的菜大眼瞪小眼,不由得担心,这真的能吃饱吗?
有钱的世界搞不懂。
林鹤言好似是习以为常的,也对,他们这种上层阶级,吃饭吃的都是一个情调和享受。
餐厅里放着悠扬的曲子,安静而高雅,沈君书只觉得自己像被束缚在了西装里,被迫融入不属于自己的世界。
不过,他发现了一件事——林鹤言皱着眉把盘子里的香菜全挑了出来。
“你,不喜欢吃香菜吗?”
“嗯。”林鹤言没抬头,将香菜挑的一干二净才开动,“难吃。”
“……”
沈君书一语不发,他觉得就还可以。
一顿饭吃下来他并不自在,他是吃惯了路边摊小夜市的人,这种高档场所如果不是林鹤言请他,他或许一辈子都不会踏足。
“我送你回家。”林鹤言说。
春日的晚风吹得人脸上热烘烘的,沈君书摇摇头,瞥了一眼高调的玛莎拉蒂,那种小胡同连车都开不进去,还是算了吧。